“不許去。”他想也不想就阻止,“兵部那些大老粗能讓着你讓你去賺他們錢探他們底是因為他們真的窮到到處乞讨,六扇門可就不一樣了京城的命案全都要過他們手,遇上節日京州府衙忙不過來還得抽調六扇門的捕快在街面上值夜抓賊,雜七雜八亂得很。
“我師父都不阻止我,”陸離繞過擋道的人往外走,“管得着嗎你,考校都過了我就要去當雜役!”
“我怎麼管不着?雜役還要搬屍體,你當那是行李?抗那麼重的東西不會疼嗎?生病了還不是我管!”裴應闌跟在後面繼續念:“你當是以前力氣大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時候?”
“你以為我想讓你個老男人管?我需要被人管教嗎?”陸離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對一直在念叨的人說:“别跟着我了!”
“這幾天跟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着,也不住在北鎮撫司,誰又惹你了?亂發什麼瘋?”裴應闌扯着陸離的胳膊把人拉到跟前問。
“我就是個瘋子!誰都惹我了,你别碰我——”陸離想掙脫但是兩邊胳膊都被人握住了不好使力,往地上坐又被提了起來,她臉上的五官都皺到快要哭出來了。
裴應闌怕人真的哭出來隻好把人放了:“好好好,不動你。”
陸離租了條小船在碧綠的荷葉間穿梭,她隻需把撈蝦的抄網伸入水中順着荷葉的莖幹繞一圈就能把荷葉底下的小蝦米們撈走,随着小船不斷地往深處去,本該是越撈越多的小蝦米們越撈越少,似乎是有人在這荷花叢的另一邊打架,激起的漣漪把小蝦米們都吓跑了。
她站起來撥開高大的荷葉往打架的方向一看,橫着的兩條小船上面兩個人跳來跳去弄得其中一條都翻了,“煩死了!”蝦米也撈不着了,陸離劃着船上岸,剛把木桶提上岸把小船還給船家,那邊就是一個巨大的水花,她再一看,劃着船走開的那個人不是她認識的,四濺的水花漣漪撫平之後也沒人上來。
陸離盯着那水花濺起的地方說道:“看我怎麼整你。”
船家收了錢把人打撈丢上岸後怕惹出事來趕緊劃着船走了,陸離對準人的後背猛踩幾腳後又把趴在棧橋上的人翻了過來繼續踩,等到那人吐出一大口不知兌了多少水的血之後她才把人往大麻袋裡裝。
這麻袋就是裝個平躺的人也綽綽有餘,但她就不,偏要給他露出個頭來走街串巷讓過路人都看看。
既提着木桶又拖着麻袋實在是不方便,舍了撈起來的晚飯又很可惜,于是陸離就這麼先提着桶走一段路又複返回去把麻袋往前拖到又超過木桶一段路的方法把人拖到六扇門正大門旁邊的醫館裡。
等陸離回住處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門口杵着個人,見陸離回來便充滿怨氣地抱怨:“回來這麼晚,那個人有什麼好救的。”
“因為我賤。”陸離把擋住門鎖的人推開。
裴應闌在陸離推門的那一刻把放下的木桶提了起來,也跟着要進去,但陸離抵着不讓:“這兒以後是我造假的黑作坊,别進來,我不想在這裡看見你。”
“我不去别的地方,做完飯就走。”說着裴應闌摸了摸陸離的臉頰,“搬出來不好好吃飯都餓瘦了。”
陸離把頭别開不正眼瞧他:“離了你我又不會死,以前在路上你不管我我不照樣自己弄東西吃,你當喂野狗呢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心情好了再打賞幾口吃的。”
陸離要翻他帶她去邊城的時候的舊賬,他裴應闌确實知道該說什麼,以前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後來又遇上了還對她不好想搭理的時候才去逗她,最後又把人扔開,她性格比以前更糟糕他确實有責任。
“對不起。”他垂着頭不敢看她。
“嘭!”陸離現在不想理他,從裡面大力地把門關上了,“以後隻要不生病我就不住那兒了。”
回鎮撫司衙門後,裴應闌去找了一個人。
“謝指揮。”裴應闌像是在長輩面前伏低做小地站着,還在看公文的謝戚川懶得正眼瞧他,沒颔首回應他他也就沒敢亂動。
“知道你想問什麼。”謝戚川說:“我是知道怎麼回事。”
裴應闌歎了口氣:“前幾天她進了一趟宮,回來就這樣了,問什麼都不說。”
“她都不說我更不能告訴你,你把人氣到了我還不敢把她惹毛呢。”對陸離一直都是順毛摸的謝戚川回道。
直到要回府的謝戚川開始趕人了,什麼也沒問到就一直杵在那裡礙眼的裴應闌這才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