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陸離一條腿可這勁地從背後往另一邊肩膀上夠,另一條腿則是想要抽出來。
裴應闌扣着她一前一後的腳腕不松手:“你不我也不,看誰耗得起。”
“啊啊啊啊啊啊!”陸離開始耍混扯臉了。
裴應闌躲不開隻好往地上倒,兩人在草堆裡滾來滾去,他倒是想爬起來跑開,但陸離動作太快他又不敢下死手隻能找機會把人按住。
“啪嗒”
裴應闌的倒黴堂弟是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撿了點幹柴回來催飯的,柴禾掉了就拉着人趕緊走開了,他看向旁邊被他拉走的裴應闌手下:“這這這這、這是我能看的嗎?他們在草叢裡……”滾來滾去,這四個字他沒說出來,但他用十分戲多的眉毛和眼睛表達了出來。
被問的這人也是個百戶,還不是試的,官職要高上半截,他無所謂地幹笑兩下:“你要有點出息,還能看見他們在北鎮撫司青石闆上打得更狠地滾來滾去,旁邊可能還有指揮使看着,呵呵,這算什麼,這倆人要換點别的我們還樂意瞅兩眼呢。”
那人本來說完就要走的,但又拍了拍裴應闌倒黴堂弟的肩膀:“頭兒讓你離她遠點完全是出于你的安全考慮,他要見色忘義就該放任人來打你,這會兒你說不定已經……”走前還瞧了瞧縮在狗群最裡面的那隻狗。
順着視線看過去的裴應闌倒黴堂弟覺得脖子和□□上下都鑽風,他縮着脖子夾着腿也走了,“我、我也不催了,還是去吃别人煮的吧。”
“給我綁頭發!”吃完一盆飯的陸離頂着為了盡快幹掉而揉得亂糟糟的頭發坐在一旁看着之前跟她差不多現在已經人模人樣的裴應闌。
裴應闌走了過來:“都說了讓你别往那邊去,偏要,你是混球嗎?打不過就拿頭撞。”
中午他們打着打着離開了駐地,裴應闌成心要試探陸離到底偷學了多少,離得越遠陸離動手打得越狠,等他真的要下狠手的時候,陸離的頭發在她跳上樹枝時沾上了挂着蛛絲的幹枯小枝桠,她動手打不過就拿頭去撞。
結果兩人頭發被蛛絲和幹枝條纏在一起,一動手去解陸離被扯疼了就委屈地蹬腿,身上蹭得全是灰,頭發還被粘成了一片,兩個人半天才解開然後灰溜溜路過駐地去河邊洗頭。
陸離不滿地說:“我有鐵頭功!”
“鐵頭功還害怕頭發被扯?”
“我頭發少,你再給我扯秃了!”
裴應闌開始皺眉:“你怎麼掉這麼多頭發?”他可沒少給這個混球梳,這邊也沒有被蛛絲粘到過。
“我頭發就是這樣的。”陸離不在乎地拿着東西啃,反正嘴不能停。
裴應闌:“那你怎麼不自己梳?淨知道使喚人。”
“自己梳會扯成癞子的。”陸離把塞進嘴裡亂嚼的嫩樹皮吐了出來換了一截新的。
裴應闌看她那樣子,停下了手,等陸離轉過身來催他。
陸離果然催促了:“繼續啊。”
裴應闌把手搭在陸離肩膀上讓她轉不過去用陳述的語氣說:“你是不是犯病了。”
“你才有病!”說完陸離扭頭轉回去。
“沒人攔着,你是不是繼續把頭往石頭上磕?”他把人提起來抱到腿上正對着坐着。
“我頭鐵不怕磕。”她在山洞裡已經發洩過精力了。
裴應闌想起她在山壁間胡亂地撞:“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我也不知道,混着混着就長大了。”說着陸離就蔫了吧唧地垂下頭,“為什麼能活這麼久啊。”
裴應闌把她垂下來的頭發攏到身後去,“活着不好嗎?可以到處去看風景。”
“哪有什麼風景,到處都是鬼,人間才是地獄。”陸離把頭埋在裴應闌肩膀上。
裴應闌拍着她的背:“你能活着不就是把人心裡的鬼踩下去了嗎,換成是我怕是早就瘋魔了。”
“哈哈”陸離像稚童還不通道理似的憨笑兩聲,“說大話把人往上架誰不會啊,慣着我的時候不管我以後死活,等快死了又說要堅強得好好活着,呵呵狗東西可把自己感動壞了吧,我該被一次次抛棄嗎?”
陸離埋着頭絮絮叨叨地罵了半天陸無,像是停不下來一樣。
“呼——”裴應闌長呼一口氣,“你要罵我狗東西也行。”
陸離頭也不擡地開始說他:“你以為你是什麼好貨嗎?沒人要的老菜幫子,搭理你都是擡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