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昨天才撿回來,管理登記入冊的人今早跟着孫主簿去州城給衙門裡的人領工錢和糧食去了,沒走也不敢,不然這縣衙裡的人死定了。”
茯靈:“這是我們在郊外荒村一起兇殺案附近的陳糞坑挖到的,旁邊是豬圈。”
“就這樣吧,有什麼明天出城再說。”冼如瑛看了眼長長的陌刀刀柄,“東西呢明天我也一并帶出去,你們怎麼處理就不關我事了。”
“知道了。”陸離把刀柄遞了出去。
第二天,出城到了地方,陸離發現除了冼如瑛和茯靈還有一隊人馬在荒村内挖掘搜尋。
“原來你是去碼人的。”
“嗯。”
下馬後裴應闌便去找冼如瑛拿刀柄,仔細端詳一陣後他緊握住刀柄閉上眼睛:“是他們,沒想到真的在這裡出了事。”
陸離好奇:“什麼‘他們’?”
裴應闌站在那裡朝着邊城的方向遠望不理人。
冼如瑛說十幾年前甯州境内失蹤過一支二十來人的陌刀小隊,裴家就是因為這個才把變成獨子的裴應闌送到京城當人質的,“那個陌刀隊算上替補頂天也就兩百人,正經陌刀也就一百來把,本來就是全靠朝廷重金放在那邊護衛邊城,根本不聽裴家的,皇帝有诏讓他們去哪裡就必須趕到哪裡。被先皇調走無法按時回防本來是個秘密,但是突然有一支重鐵騎繞過北面防線直沖邊城,城内本就空虛,一側城門因被偷襲失守後他便抱着個需要看病的嬰兒逃難……最後趕回來的兩隊陌刀隊配合步兵才把那支重鐵騎剿殺殆盡。”
陸離:“狗皇帝故意的呗,反正也打不到他,就給個教訓。”
的确是故意的,那陌刀隊就是先太子不惜被趕出東宮去住太子府也要組建的,
陸離聽完之後走到一旁翻了個白眼:“關我什麼事,他憑什麼使臉色給我看。”
裴應闌站在不遠處,聽到之後本來轉到一半的頭又撇了回去不看這邊,等陸離要跟着過去的時候擋着道把人攔住,等前面人走遠才說:“怎麼不關你的事,你家不是就是上一個半道被劫的‘教訓’嗎?”
“我又沒出生,上一個關我什麼事。”
“不被半路追殺你母親也不會早産。”
“哦!是我的錯我是害人精,都怪我!”
“你怎麼油鹽不進?”
陸離兩手一揣往地上一蹲不起來了:“你管不着。”
“起來,别發瘋。”
“不起。”
“那你就不起吧。”裴應闌直接彎腰把人撈走。
一邊走一邊同陸離說:
“陌刀工藝複雜,一旦遺失替補要上就得鍛造一把新刀,過程本來就很繁瑣…如果不是劉尚書從中斡旋拿了朝中一些人的把柄,刀還在替補的人想修補刀身替換新刀都會很艱難,登記造冊不是兵部一家說了算的。”
“哦——”陸離手腳垂到一起,看他說那麼多便随意應付一下。
“有什麼好‘哦’的,這批陌刀也是他親自督工造出來的,十分稀有極其昂貴,再加上從刀身到刀柄都有特殊标記,專門工匠看一眼便知是哪一支隊伍的,刀和人必須要對得上,害他們的人根本沒辦法用才會将其損壞丢棄。”
當初并不清楚他們的動向,裴家也是為了換人才把裴應闌送到京城老宅,來遇上先太子突然暴斃,那些人大概率回不來了,裴應闌也就順理成章留在了邊城。
走了一路,裴應闌把人放到樹下的破爛磨盤上:“就在這裡坐着看好東西。”
陸離懶得跟他搭話掏出胡餅開始啃,等着搜羅破銅爛鐵的人把挖到的東西丢到她面前的水桶裡,湊多了就撈起來開始拼。
“你這樣是經過允許的吧?”冼如瑛望着蹲在大槐樹底下拼破爛的人說。
裴應闌:“她不想認回原來的身份就得出來辦事,況且有些事她也應該知道。”
“我看她早知道了,這些刀身碎成那樣,除了刀的主人最熟悉紋路構造的就是親自督造的人了,年紀又小,那隻能是看過早已遺失的圖紙了。”
裴應闌:“那她也應該去面對,她原本的身份會比現在安全許多,反正她喜歡拼東西。”說完便轉頭也去村裡搜尋。
“要我說,你要覺得有恩你自己去報,你又不是她,推着人走也不看看人願、”正說着,冼如瑛瞪大眼睛往前沖對着回頭往身後看的陸離喊道:“躲開!”
但顯然沒躲開,陸離來不及抽刀隻能把新挖出來放在手邊的刀柄拿來橫在手臂抵擋劈砍過來的刀,刀柄上曾經被劈砍過的痕迹正好把刀刃卡住,因為實在太重又挨着手肘外側震得腦子也跟着麻了,冼如瑛趕到時她及時卸了力就地一滾爬到一旁吐氣。
茯靈趕了過來,“老大!”
“帶她走!”冼如瑛順勢抽走陸離的佩刀擋掉随時飛來的暗箭。
“快走!”前後左右都有冒出來的殺手,裴應闌也被幾人攔住了,茯靈拉着眼冒金星還沒緩過來的陸離先往樹後躲,等她能站起來時對她說:“别怕,我們的人馬上——”
陸離把茯靈往後一推,一枚箭矢釘在她剛才站的地方,她往右側一看,遠處的房頂上還站着幾黑衣人箭搭在弦上正對着前面腹背受敵有些吃力的冼如瑛,正好是她側面擋不了的位置。
“就——”
“咻咻”那邊箭一發,陸離也動了,抄着就近的鋤頭擋開幾支簇到一起的,還有兩支無法隻能用腳踢歪後讓冼如瑛正好用刀身擋住。
“來了。”看着房頂上的黑衣人也被趕來的自己人給弄了下去,茯靈堅持把話補全了,心想這小孩應該不用管了,連忙爬起來去攔住要沖過來偷襲的兩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