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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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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戚川終于回京了。

裴應闌不想去坐班,每天當着上官的面裝着病兮兮的樣子緩慢鏟屎,鏟了半個月城外才送來陸離去收上林苑後山收蟲子的消息,趕着中午沒有指揮使司的人溜回北司蓋章出城了。

輕車熟路地進了謝家的莊子,一進去人是真的不少,到處都是泥巴,全都在脫何首烏的人形模具,裴應闌看得眼皮直跳,除了年長的仆從,那些年紀小的丫鬟小厮幹起活來也都熟練得很,為數不多可以出府的機會讓他們都賣力了不少,工具也都不是新的,難怪混得如魚得水,這跟耗子進了賊窩什麼區别?

作為曾經買到過假貨的人,他捏着鼻子找到管家問了陸離在哪兒。

管家翻動着油鍋中的菩提子,“人不好找,東一陣西一陣的,您找找牛,興許沒拆的暖房裡抓蛇呢。”

裴應闌找到了牛,原本的牛拉闆車,找到後車在路上,牛在田裡看着人們忙活着種上新菜。

裴應闌到處鑽了一通才把人找到,“喲,怎麼變短胳膊短腿了?”

“這是浮腫。”穿得綠油油的在一片菜地裡撅腚拔蘿蔔,站起來後褲子還是紅色的。

裴應闌看向眼前的小胖子,面色紅潤根本不像浮腫,“你誰?”

小胖子暴怒:“我是你祖宗!”

你瞧,還聲如洪鐘。

“拔那麼多蘿蔔做什麼?”

“沒事幹。”陸離拔完蘿蔔又去旁邊屋子裡蛇。

她突然話有點少,抓着蛇頭咬割破蛇皮低頭吸血。

“不理人。”裴應闌見她右手一直戴着手套,等蛇不掙紮後把那隻手拉過來,手套都不用取,“指甲怎麼掉了?”

陸離不知道怎麼說,開始往别的地方扯,“你早說有問題啊,賒賬還能把那螃蟹錢賴點,總共也沒吃多少,補什麼補都吃吐了,真虧!”

“那山莊又沒犯事。”

“大酒樓多得是賒賬分期付款的人,他們不就打這種主意,知道哪頭貨源出事了去賴賬,哪個老闆敢公開。”

“等把那個内賊抓住,錢不就來了。”不知道是自己也犯過病的緣故,想法也不見得很正的裴應闌耐心糾正心思跑歪的人:“現在鬧春溫,你給我那箱牛黃清心丸總共也沒送出去幾顆,那東西開封久了再放着藥效可要打折扣了。”

“賣不出去,送出去一堆都沒人信,都去買假貨了。”

“你在鬼市的地攤再擺一段時間混臉熟就有人買了,現在這樣到夏天結束那個藥丸都很行銷,到時候……”

聽着怎麼宰人賺黑心錢,,陸離又開心了起來,笑嘻嘻地抓着男人的胳膊去幹活,“有幾隻□□王特别肥,一會兒殺了挨着骨頭還能剩點肉,拿來煮湯正好,大補。”

裴應闌來到被折騰地不能住人的房間,揭開一個大木箱的蓋子,裡面大概二三十隻巨大的花背蟾蜍,它們窩在一起的狀态十分不好,不知道遭遇了什麼,他徒手挨個碰了一遍,背上已經分泌不出粘液了,亂爬的蟲子是一點也不吃,一副随時都要死掉的樣子。

陸離在地上一堆破爛當中寶貝似的拿翻出一個蠟封的瓷瓶,“刮了好多天呢。”

“薅這麼幹淨,蟾皮晾幹還有用嗎?”

“才幾隻啊,多了少了沒多大用,這個拿回去回去自己勾兌吧。”

裴應闌開始剮蟾皮的時候陸離又摸着金豬存錢罐開始叨叨:“膽别弄破了,之前喂的東西可值錢了,内髒混進飼料裡還能喂别的□□,又能刮一批蟾酥出來,效果肯定沒這批好,但兩批吃完肯定很長時間不會心絞痛了……”

蟾皮剝到一半謝戚川又殺來了,不過沒留多久,放下東西看着另一批暫時不會死的花背□□陰陽怪氣白了幾眼又急匆匆走了。

吃完飯後,陸離又去掏火堆,扒拉出一大坨用泥封住的東西。

“過幾天沒事了再來接你。”裴應闌拿過東西趁着夜色也走了。

“又不是不識路,我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

半夜陸離又猛吃了一頓夜宵,躺回床上時一個人站在床前,像是在等待消息。

陸離告訴她:“崔家沒有火藥配方,在别的旁支。”

回去後裴應闌把沒什麼用的新鮮蟾酥遞給管家。

管家接過,想起中午人走後都還沒少的藥丸,“少爺,藥還是要好好吃的。”

裴應闌看着要去收拾行李準備出遠門的老人們,“都一大把年紀,就别亂跑了。”

“去外面轉轉,興許能找到更好的貨呢。”

“沒用的。”裴應闌情緒低落,又不知道誰也中了噬心蠱,就是知道了還能殺了硬取不成?

又過了兩天,裴應闌直到傍晚才回裴府,出遠門的馬車都已備好,“不用走了。”

管家:“少爺你别犟,挑的都是壯勞力,不怕事的。”

“我這兩天吃的是哪裡産的?”

“您帶回來的好貨呀,這麼少,不敢直接制幹就連夜搓的藥丸,是有效嗎?”

“嗯。”裴應闌點點頭,他上午去鏟屎被面色不善的謝戚川抓住,本來應該中午就回的,硬是被按在北司當牛馬到申時都沒有不舒服。

“我我我我這就去請太醫來!”

裴應闌叫住管家:“先别聲張。”上林苑後山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三法司要負責的部分和錦衣衛可沒關系,他還有好幾天病假要放。

“不行,我得去把瓶子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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