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鎮府使,湖廣、江西、福建都司同樣一點消息沒有,運送婦女的船就這麼消失了。”
遲得郝找裴應闌還有些事,“诶喲多清白呀他們,出了渝州你們在運河上兩眼一抹黑。”
裴應闌開始盤算回京之後讓右軍都督府自己去掐前軍都督府。
遲得郝一臉沉重地拖着一個箱子,“就是這些了,藥錢鋪在上面。”
裴應闌拿過鑰匙打開鎖,将擺在上面的銀錠挪了幾個到一邊,掏出一顆二十兩的金錠颠了颠,一錠比官銀還沉,這老東西自己就有求于人還敢跟他殺價!這麼多磕碰痕迹可惜是贓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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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一行出了随州不再投宿住店,林娘子與鄭屠戶每每到了晚上都睡得格外深沉,等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騾車上了,沒人主動告訴他們為什麼,以宰殺牲畜為謀生手段的二人看着車轱辘也沒有去問。
至八月十五,一行人在距離洛陽城還有五十裡的地方停了下來。
廿金已經摸出一些規律了,隻要一開始他就躲在不遠處,直到天黑他再往前走,第二天又跟在後面就不會狼狽逃竄了,再後面兩撥人哪個都能拿他當對方打。
天色逐漸轉黑,陸離下車與那對夫婦說了幾句話,随後又走到樹叢深處,正當廿金想着便秘也該出來時感覺身後有樹葉在動,他速度再快也隻來得及回半個身,但也足夠他看清身後之人的臉,帶着獬豸的面具,看不清。
正當這邊不知是敵是友僵持時,陸離從消失的樹叢深處抓了兩個抱着頭的人出來,廿金兩眼一閉:完了,全軍覆沒。
身後的面具男踢了廿金一腳讓他自己走到營地,陸離翻着手上的手‘花繩’問:“叫什麼名字?”
……
夤夜,又一輛馬車将至,一個清瘦的身影放下鞭子走進營地後一個黑衣人就站在馬車不遠處。
營地中隻剩下一輛空空的闆車,火堆燒得噼裡啪啦響,騾子在一旁吃着沒有被血沾染上的草,三個人和騾子站在一起,三人中一人走到樹林外,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拿起鞭子驅趕馬車,一行三人往東走去。
而樹林中的三人繼續跟騾子較勁。
天亮後黑衣人已消失不見,陸離聞着馬車中散發的血腥味,靠坐在馬車前室驅趕馬車,行至傍晚才停了下來。
陸離自己也是個瘸子,現下又捂着左心口連身都站不直,所以沒有去扶馬車上下來的人,她和馬車上下來那人各自拿着東西進到一間屋子又分别走到竈台與水缸前。
走到竈台後的人将手中一個裹地緊緊的包袱丢進竈爐中點燃火油,刺鼻的火油氣息随着升起的火苗逐漸消散。
陸離将水缸中的水舀進一口銅鍋中,銅鍋中的一團深紅色的東西在不斷淘洗中變成了白色。
屋中還有些殘留的焦糊味,柴火也在不斷地添加,最後兩人臉色灰敗的人,各自端着裝食物的器皿狼吞虎咽。
直至屋外有馬蹄聲響起,對坐無言的二人中有人先行開口:“藥粉究竟從何而來我确實不知,若以後那名字還對你有用便繼續用吧,我也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