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名錦衣衛張着嘴要說些什麼,裴應闌俯首聽完後說:“給他個痛快。”
*
臘月十四。
建南分巡道衙門。
裴應闌手裡還抱着一串芭蕉,另一手翻閱着審訊記錄這個真蓮居士就是個被找來做幌子的軟蛋,沒有價值,隻負責飯食,真蓮堂所需的大量活血藥材根本不經他手,“提審醫師和送貨的馬夫。”
“哎喲我的裴大人呐!”
裴應闌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人前來問候不是什麼好事。
招工可以便宜行事的織造使停在了嶺南,這邊地廣人稀,衙門一條街房子建太多又租不出去,多得是地方安置,驿丞上報後分守道員看那麼多人在船上,驿站花銷太大,不如讓人都住在城裡。正好建南分巡道要招些嘴嚴的來照顧被從真蓮堂中救出來婦女,她們在藥物的作用下癸水不止身體一直在流血,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雖然船上的女工數量遠超出了預備雇傭的人數,但總的支出是不變的,張織還能趁機傳播一下他為江州即将新開的織造廠招工而畫的各種餅,廠沒辦起來很難在江州招到工,那邊織造業發達競争激烈,朝廷可開不了太高的工價。
商辜月拿着審訊記錄回到刑房,“他沒事。”
陸離正低下頭在真蓮居士的左胸一個大洞裡搗鼓。
裴應闌剛把旁敲側擊想讓陸離去忽悠第二批女工的織造使糊弄走,就有人來報說真蓮居士死了,“不用管。”
裴應闌走到刑房,陸離正在洗手上的血,他隻當她在為下個月的事情找人練手,把兩個在慢慢搓洗的爪子提出來在自己衣服上擦兩下就匆忙地帶人離開,“走了去浮梁,再遲姓張的又要來堵人了。”
邱蓼蓼晚上剛下值就被張織堵了,她這次本來就要留在嶺南,管理直接送到京城的文書。這裡找大夫貴,借來的軍醫也隻能做到個開藥止血,當然,藥材也是從山裡采的,屋子裡躺着上百個病号,屋外的藥材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張織不知道怎麼去分守道遊說的,跟織造司随行官吏把藥材搬到同一條街的行轅空地上分類晾曬,借着軍醫來挑揀藥材的工夫又開始旁敲側擊畫餅。
到了地方,邱蓼蓼看着一屋病号,還不知道有多少個房間,但每個房間她都說了同樣的話,“門窗不要閉合太嚴,一定要定時通風換走病氣,悶在屋子裡反而病情會加重。”
出來後,在月不明星也不稀的夜色中隻能等在門房的張織問:“怎麼樣?”
邱蓼蓼:“我給她們發了号牌,明早先拿藥單去撿藥,沒有的要說,有些錢該出的也得出。”
第二天,張織差人拿着單子去分守道衙門,戶科一看除了病号要重新分類,再就是借些水囊鍋具一類的,沒有新增開銷,麻利地招呼人去辦事。
這邊前往浮梁,那邊弘一一路躲藏終于回了嶺南王府。
“王子殿下!要為我師叔報仇啊!”
“什麼?攜款潛逃?”
“小人看得千真萬确!那炭鋪老闆半夜拿走銀子悄悄走人,又中途回來将師叔殺害!”弘一不敢說他和師叔互換了住處。
高舉居高臨下地看着磕頭的弘一,靜陽子就這麼被暗點的人給殺了,所幸煉銀的事隻需要弘一即可,等把茶山上那堆礦石處理完就把這個蠢貨也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