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急,這裡水淺許是被水草給纏住了。”艄公拿起竹竿順着槳闆探入水中,越探越不對勁。
*
“面色微赤,口合眼閉,口鼻内有泥水沫,腹微脹,雙手握拳,手指甲嵌滿青苔,鞋中灌滿泥沙,初步判斷為溺亡。”京兆府的仵作驗屍完畢出來唱念格目。
“剛查出點線索人就死了。”得知向幾個死者傳話的李大住在城中的徐正玉擦着關閉城門的點從張灣村回來,正要去找那天傳話的李大時就被告知李大一整天沒回家,半夜從六扇門夜巡口中得知麓湖邊撈起來一個死人,擡去了京兆府,衣着與李大早上出門前一緻。
府衙門口,捕頭像是送常客一般把元甫請出去,“元大才子,有什麼線索一定來報。”
“大晚上的,也不多送送。”元甫站門口不太願意走,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想起來又忘了。
“都是老街坊,會試你都考第三回了,總不至于不清楚禁軍夜巡從正月起就加派了人手吧?你呀沿着熱鬧的大路走到貢院要求重考都沒問題。”
元甫臉色讪讪,“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元甫沒聽,他繞路走到白天跑過的拱橋,橋上橋下燈火通明,有許多兵士和工匠在參與維修,這橋白天時被過路的貨船撞斷了東側的柱腳導緻橋東面向下傾斜,因貨船被卡在下面,所以出事時橋面并沒有太大的裂縫,就是有個人還夾在貨物和橋中間,上半拉倒挂着血乎嘶啦。
三月初六清晨,南鎮撫司錦衣衛獄。
刑部憲部左郎中翻閱完口供,“提搖撸船工。”
一個臉型窄長寡瘦的人被帶上來。
憲部左郎中看向那張說不出怪異的臉問:“撞橋之後為何要跳水?”
船工:“小人害怕。”
憲部左郎中:“你在下遊船尾,害怕為何要逆流而上?”
“小人一時情急,後方又有船來怕撞上。”
“為何橋上不斷有人示警還要堅持行船?”
“水流太大,貨物太高,站在船頂的人沒有告訴我要停。”
“讓他站直,雙手下垂,左右兩側分别對我。”
獄卒将船工提起來,分别卸下其手上鐐铐。
憲部左郎中确認此人手長腳短後又說:“給他洗臉,再把褲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