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的來了個金蟬脫殼。”
登州衛指揮使曾從拿着錦衣衛發來文書,經過山東都司同意,要查蓬萊馬驿附近營地,落款便是雲申,邊上的騎縫章便是山東都司。
還真的來了個金蟬脫殼。
下屬:“這同意蓬萊所開庫房的字還簽嗎?”
登州衛指揮使咬牙堅持:“簽,看最後誰更難堪。”
三月二十。
從醜時開始登州衛蓬萊所燈火通明庫房大開,不斷有箱子被搬出又被貼了封條搬進。
蓬萊所的賬本來就難看。
雲申愣是沒出現,畢竟才第一天,登州衛指揮使曾叢忍住了,但蓬萊所的人按捺不住打探。
“标準是由兵部定下,兵部是根據工部的意見,工部拿了戶部撥款造出來的就是這個标準,來,拖到北邊放幾箱看看水花。”陸離照着本子上的賬目寫了幾個編号,讓人将搬進去的箱子搬出來。
營地環境不好一點遮擋沒有,特别是正午,曬着倒是不熱就是太晃眼,從海邊回來後腦瓜子嗡嗡的陸離換在旁邊的蓬萊驿門口的樹蔭下睡覺。
抓了一把南方的桑椹,貨物進城前買的,吃得卻黑
到了傍晚,估摸着縣城關門時間又醒了,返城時遇着一拉着漁獲的車隊,“把撈上來這些送營地去,不吃就挂着,反正校場那麼寬。”
陸離剛回城,還沒踏進客棧大門就被正兒八經地請去了蓬萊縣衙,因是複查去年糧食稅的戶部山東清吏司度支科主事下午剛進城就遇刺。
“恕下官直言,吳主事遇刺定是有人要借此轉移視線。”江萊當着躺在病床上起不來的傷患說,“刀口雖有些相似但絕非吸血鐵斧,定是有人模仿作案,下官。”
話音剛落,床邊的年輕大夫按住吳主事:“大人莫要劇烈運動!看針!”
眼見着傷患聽候掙紮的動作逐漸無力遲緩,陸離才開口:“怎麼說吳主事也是為了複查稅款才遭此一劫。”
江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對也對,請。”
二人出去,走到天井。
江萊:“刀口與其餘死者一緻,雖說流血比尋常兇器所緻過多但從頭到尾又保持了神志,從之前死者傷痕來看皆毫無反抗的機會,兇手緻人死亡有很多方法。吸血鐵斧并非利器,而是用其他利器傷人後制造恐慌的工具,有人想掩蓋什麼,比如非尋常銅鐵制兵器的走私,如果排除吳主事患有血症,造成此種流血情況最多的隻有戰場。”
*
三月廿一。
蓬萊所武庫中清出了幾門包着的小紅夷炮,光是揭下來的油紙就堆得校場上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