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看你喝醉了睡覺挺好玩兒的。”
“這有什麼好玩的?”李一珩胃裡不太舒服,皺着眉,聲音也跟着有些沉,“别看了,睡覺。”
“嗯,好。”
鐘靈拿回水杯轉身時朝他笑了笑,“酒醒了就不好玩兒了。”
李一珩第二天仍舊需要去趟港口,吃過早飯等了好一會兒鐘靈還睡着,小東北電話催第四次時李一珩才猶豫着出門,幾分鐘後又折了回來,在床頭放了張卡,鐘靈睡到中午醒來,屋裡屋外溜達了好幾圈才注意到床頭櫃上多出的東西。
“哇,看來是真被包養了。”
下午,鐘靈出了門,小東北給李一珩畫圖紙時他的手機一直在震,船上開會時也震,完事兒休息了還在震,小東北被嗡嗡得煩了,“啥玩意兒啊?你這是揣了個跳蛋出來嗎?”
李一珩也被震煩了,拿着手機低聲罵了句,“敗家娘們兒。”
鐘靈這些年隻掙不花習慣了,猛地讓她揮霍起來她還有些懵,要不是各大店店員人人安得一手好利,鐘靈指不定還花不出去錢。
撒錢途中,鐘靈路過一個小咖啡館,窗沿上坐着一隻胖乎的黑貓,鐘靈隔着玻璃和它對視了五秒鐘,然後,貓打了個哈欠,鐘靈進了門。
兩分鐘後鐘靈就捧了杯子坐在了玻璃窗前,胖貓可能是攬客攬慣了,懶洋洋地趴着,鐘靈戳它屁股都不走。
咖啡館裡就兩桌人,外頭街上也沒什麼人流,四面八方都安靜得很,鐘靈趴着跟貓一起發呆,趴着趴着就有些犯困,手機響的當口,鐘靈的眼睛已經阖得隻剩一條縫了。
羅曼麗本身絕對不是個纏人的姑娘,她身邊姐姐妹妹一大堆,朋友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屁用沒有還盡是麻煩,鐘靈的事兒全趕巧,她其實也猶豫了會兒,但一想到剛剛陸泉那張能活吞下一條狗的嘴,還是沒能忍住,畢竟話是從她這裡始發出去的。
鐘靈的下午困被羅曼麗三言兩語轟得四散而逃,“快,把陸泉電話發給我,快快快。”
身邊一直安靜閑适的人突然襲來的緊張感驚動了胖貓,貓看了人一眼,跳走了,人因為新買的手機還不太會用急得額角冒了汗。
今天馬小胖拆線,陸泉被要求跟着來看看後續是否還需要什麼處理,馬小胖是個好小胖,見陸泉來了受寵若驚直擺手,“我都好了,完全好了!後續什麼都不需要了啦。”
陸泉再煩這種夜店浪人此時也有些驚訝馬小胖的素質,“不訛一下子的嗎?”
“訛什麼啊,”馬小胖有些不好意思瞥了眼四周,“警察同志不讓訛……”
這會兒陸泉是真的好奇了,“來來來,這位兄弟,我有個問題想跟你探讨一下。”
當馬小胖撓着頭一五一十将跟鐘靈怎麼相處怎麼結賬,玩的啥,就連每晚喝的什麼酒都七七八八背了出來之後,陸泉憐愛地拍了拍馬小胖的肩膀,“小兄弟,我說你是真倒黴啊……”
陸泉滿懷愧疚送走馬小胖就直接奔羅曼麗那兒去了,後者午睡被吵醒有點脾氣,陸泉求人一點沒脾氣,好說歹說把人哄舒坦了,這才開始仔仔細細套消息。
羅曼麗和鐘靈之前的交情斷了不少年,後來這段是好是壞也不好說,她原本以為這事兒鐘靈應該會第一時間跟她前男友解釋清楚的,起碼正常人都會這樣吧,于是當得知陸泉來意後,羅曼麗的譏諷一點兒都沒收着,“怎麼着?那姓李的不信?讓你上我這兒來套話來了是吧?”
“不信什麼?”
“還能什麼?不信鐘靈沒賣呗。”
陸泉咽了口唾沫,“我他媽好像知道了點兒不得了的東西……”
“所以意思是鐘靈上你那會所,就光陪酒了?陪真酒?”
“有病吧?這我說了管用麼?”
羅曼麗從包裡掏出個精緻的小鐵盒子,又從盒子裡拿了根細煙咬在唇邊,陸泉眼明手快,連忙打了火送到跟前,“麗姐說的鐵定管用,不然我也不能來呀是不?”
“我看你們啊,就是賤的,”羅曼麗鄙夷地橫了他一眼,“其實也賣了一次,就那天,賣給姓李的了。”
這次陸泉與羅曼麗的交談時間超過了雙方最初的預測,過程也是難得的沉穩凝重,告别時陸泉唏噓不已,一直碎碎叨叨念着“我的個天爺啊,這也太他媽造化弄人了吧!”
羅曼麗得知鐘靈從頭到尾隻字未提這件事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察覺似乎被陸泉套路了後也沒功夫發脾氣,她讨厭自己像個碎嘴的八婆,這一點都不符合她給自己定的人設。
畢竟世間的事大多都有定數,當事人不說,無非是個不想說或還沒到時候說,旁人多嘴就是攪局來了。
羅曼麗不敢多耽誤,深呼吸了一口,翻出手機就親親熱熱地招呼了起來,“我的心肝兒,我的寶貝兒,我的靈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