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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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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女士靜默了許久,老李略顯遲鈍些,腦子打轉好半天,瞧着兩頭都沒說話,忐忑道:“啊?所以呢?”

李一珩支了條胳膊稍稍撐起了上半身,還是一副懶散沒正形的模樣,也還是笑,“所以特意回來讓您二老罵一頓呢,要實在生氣打我一頓也成。”

聽聞兩年前景歡和李一珩處上了的時候,張女士高興得連開兩瓶紅酒,得知沒處成時又惆怅地開了兩瓶紅酒,後來李一珩忙事業忙得一片衣角都摸不着,張女士消磨來消磨去消磨得徹底沒了脾氣,想着愛咋咋吧,活着就成。

結果嘴上說得敞亮,如今一聽又覺得很不舒服,後知後覺原來她給的這個“愛咋咋”是除了鐘靈的。

張女士對鐘靈沒有惡意,也并不喜歡,哪怕提一嘴鐘靈這個名字都會讓她想起曾經那段不願回顧的往事。

十七、八歲卯足了勁兒想要脫離父母管控直奔南城的兒子,彼時尚算年輕事沒看透、心思窄了的自己,當年的各執己見如一把鈍刀子橫在母子中間,一天天一點點地磨過的肉,如今再想,仍覺得心口憋悶。

張女士深知這事不能賴到鐘靈頭上,但她就是說服不了自己去接受兜兜轉轉這一大圈,最終還得回到那個姑娘身上。這仿佛是在昭示她從十幾年前就開始錯,并且錯得有多麼多麼的離譜。

張女士情緒不好,老李便也跟着不高興,橫着眉瞪李一珩,“好好說話,别跟你媽面前陰陽怪氣的!”

“不是陰陽怪氣,”李一珩無辜搖頭,“是覺得自己該罵。”

“哦?”

張女士大風大浪蹚過不少,言語機鋒更是打過無數,當即斜眼過去,“是挨頓罵就算過去,總之攔不住你的意思呗?”

“那不敢,你們要真費勁攔,我還是得聽的。”

李一珩:“爸媽,先别急,今天特意過來就是想和你們好好聊一聊這事,咱心平氣和的,争取把這事說開了行嗎?您二老是我親爹親媽,是這世上最挂心我的人,你們擰着結傷神,我日子也活不痛快不是?”

瞧着李一珩說得認真誠懇,老李鼻孔出氣“哼”了一聲,雖然“哼”挺重,但好歹二老面色稍霁。

不說兒子已經是三十多的年紀,就說李一珩這人,從小到大什麼決定不是自己做的?如今殺伐決斷、事業有成,人生路老早捏在自己掌心,攔不攔罵不罵的都是小插曲,做父母的還真能自己挑了人再替他過下半生嗎?無非是個合不合眼、中不中意罷了,但李一珩今晚願意提出來談,總歸證明是在意他老媽身體的,算是存了孝心。

老李“哼”完便老實待着去了,這事兒他不敢也不想插話。

張女士:“做什麼非得找?之前不找不也都好好的嗎?這世界上是沒女人了你就非得找她?”

李一珩:“嗯,是挺好的,就是想起來有點難受。”

“難受什麼難受?不過就是年紀小的時候在你心裡留疙瘩了,人活一世哪有真過不去的坎兒?兒子你别老在這件事上鑽牛角尖行不行?”張女士有些急,她向來穩重端莊,鮮少有這樣倒豆子般着急切說話的模樣,“我就說讓你别見天兒地忙!抽時間多談幾個女朋友,景歡不行你就再換啊,這個不行那個行,那個再不行還有下一個啊!找對象不就這樣嘛!得先找啊,找了試了才知道合不合适,再說了感情不都是培養出來的嗎……”

“媽。”

李一珩出聲打斷,他橫躺在對面沙發上,眼皮半耷拉,睫毛覆住了剩餘的一點光,“媽,我心裡難受啊。”

張女士憋在喉嚨眼裡的各種被李一珩這句“我心裡難受”吹得哐當直晃,晃得腦仁都是響的。

李一珩剛會跑的時候,他爸就得時時将家法棍别在褲腰上以防治不住他。

打小是院子裡最皮的猴兒,皮得貓嫌狗厭,連着左鄰右舍的猴兒全給帶壞,時常是昨天剛掀了街口老闆的攤,錢還沒賠利索,今天又打群架敲破了隔壁院小孩的腦瓜,隔三岔五院子裡跪一排挨揍,鬧得裡頭做爹媽的都對老李家有極大怨氣……

長大了更不用說,十頭牛拉不回的倔,把命不要去争搶的橫,他幼時像是來人間攪渾水的小混蛋,爾後卻出乎意料成長成一個西裝革履的優秀男人。

他冷硬堅強也聰明能幹,于驚濤駭浪中也能将每一步踏得四平八穩。

父母老早便習慣了他的獨立,仿佛他擁有一顆無堅不摧的心。

于是當李一珩說出這樣軟塌塌的話時,老李和張女士的第一感觸是驚悚,甚至探究地去瞧他神情是否又是如以往一樣在開玩笑。

這一眼心便跟着抽緊了。

人困苦時,無助是蒙在臉上的一層霧,而這層霧會将他籠罩得十分可憐氣。

“你們别不說話啊,”李一珩揉了揉眼睛,或許是用大了力,手撤下來時眼角都是紅的,“這不在跟您二老商量嗎,别憋心裡氣,氣壞身體。”

“一珩啊……”

張女士昂揚恣意了大半生,此時卻有些控制不住聲線,“你就那麼喜歡她?就那麼,喜歡嗎?”

李一珩垂眼,“喜歡啊,一直就那麼喜歡啊。”

“可……之前不也好好的嗎?”

“嗯,不能見着,一見着就不行了,沒她能死。”

李一珩明明說着不像話的話,神色卻出端肅恭謹,猶如跪在神明腳下的信徒。

“早些年,我穿街走巷吃喝玩樂,以為生活就是這樣簡單沒意思,湊合過得了,後來再碰上她才知道日子是會過得這麼糟糕,想起來就心肺疼,又沒法不想,不留神就往腦子裡鑽,我以前以為我對她的執念多少帶了些覺得她可憐想好好照顧她的意思,結果來來回回好幾遭,費了這麼多年才知道,不是她可憐,是我可憐。”

李一珩眉眼低垂,燈光落在他半阖的睫毛上,輕輕地顫着,“我也不想這樣,可怎麼辦呢?就當這是個牛角尖,我就是出不來了啊……”

兩年前放鐘靈走的時候他做了極大的打算,互不打擾是他留個雙方的一條生路,也算他對鐘靈的最後一點缱绻憐惜。

可兩年時光匆匆過,站遠些反倒看得清晰了,他和鐘靈都沒有錯,隻因中間多年崎岖,情愛難填山海,強拉無用。

他們隻是重逢在了一個糟糕的時刻,像是賭桌上拿了手極臭的牌,不過幸運的是臭牌也是牌,李一珩還能打。

十一點整,挂鐘“珰啷”敲了一聲。

張女士驟然覺得很疲累,紅了眼眶,搖了頭,“你去吧,我沒管成過你也再不管你了,這麼大人早就不需要别人說什麼了……”

确實是沒管成也再管不了了,兒子這會兒是溫聲細語向她乞憐,再過會兒冷硬起來指不定又要因為同一個人傷母子感情。

李一珩:“媽,您不要傷心。”

“我沒什麼好傷心的,你自己的日子又不是給我過,你想痛快就痛快去,别悔就成。”

話音落地兩頭都陷入了沉默。

老李盯完那頭又看這頭,目光輾轉幾輪後開口問話,“你要去多久?往後是個什麼打算?帶回北城來?”

李一珩愣了幾秒,随即耷拉着腦袋回答,“不确定,暫時沒打算,帶不帶得回來也沒把握。”

老李:“?”

張女士思緒在紛雜過往中沉浸,傷感剛漫過半頭,立馬又被李一珩這句話拔了回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帶不回來?難不成你還打算就在南城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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