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兒子,對,他也在那裡,我們趕緊去,趕緊去……”金媽神情恍惚,顫巍巍的掙紮着要站起來,隻是手臂被她身後的那個人死死的拉着,不回摔倒,也無法掙脫。
“靜靜,你再問問,就她這個樣,我怕等會兒直接暈了就麻煩了。”邊上有人提醒道。
趙靜,明持的母親,看着不過三十多歲,即使再着急,眉眼也是一片冷靜。
她站在了女人面前 ,“金頭兒,你兒子去了你的藏寶地,在哪兒?外村?還是山上?”
金媽神情微變。
“山上,這後山上能藏東西的地方有很多,你的那些玩意在哪兒?地裡?某個山洞?還是在我們老村?”
金頭眸子動了動。
“是老村,我們走吧,她……”趙靜剛說了幾個字,邊上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将人接了過去。
“給我,我來背着,我們快進上去找人吧。”
“行,那就我們幾個去,讓村子裡的人繼續在周圍找一下。”
“那些小兔崽子明明禁止上山,還跑山上去,大晚上的,還不說一聲,真是欠揍的!”
林嬸兒話音落,邊上有人拿個電話通知了回去。
大晚上的,天空月光暗淡,衆人拿着探照燈照亮了一片角落,隻是不遠處的後山,在夜晚裡,幽深寂靜。
一路上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頭頂的月亮灑下一點點的光輝,反而讓不遠處和遠處的層層疊疊樹林看着有些陰森。
一行人沒有心思關注其他,腳步匆匆。
燕瑜走在他們中間,時不時感知探測一下,到山底下,他們向水泥公路一邊被雜草覆蓋的小路過去。
林叔在前面打頭,一臉嚴肅,時不時棍子敲打草叢,再蹲下,看了看那些雜草,特别是被踩斷的草,領着他們毫不遲疑的前進。
“是這裡,這條小路很久沒人走過了,草葉折斷的很新鮮。”
茂密的小草遮掩了道路,手電照射過去也能看見大片的陰影,走得久了,衆人的呼吸又急又亂,不是因為其他,而是他們一直心急,情緒緊繃。
又彎彎繞繞的走了十多二十分鐘,衆人的氣息都有些淩亂。
燕瑜深吸了一口氣,右手在左腕的細鍊處按了按,涼意竄入腦海,撫平一波一波的疼痛。
她提了一下裙擺,看向雙腿,血肉依然好好的包裹在骨頭上,隻是皮膚有些青紫,這倒沒事兒。
疼不疼的,她并不在意,不說之前在左臂的血肉骨頭上刻畫銘文,就算是鍛體時,疼痛依然沒有少過。
衆人繞過山壁,最終停在了山腰處一處平地上,不遠處是陰森森的一大片斷壁殘垣,被草叢包裹着,是他們以前的老村,已經十多二十年沒人住過了。
老村一片寂靜,冰冷的月光從閃爍的星空灑下,落在一大片無人的鄉村,覆蓋着一層又一層的陰影。
“真的在這裡嗎?那幾個小崽子手電應該帶了的。”
沒有光也沒有吵鬧的聲音,隻有急切的呼吸,寂靜中隻能聽到嘈雜的蟲鳴聲,越顯深幽。
那幾個小崽子大晚上的敢進這裡?什麼時候膽子那麼大了。
他們在這個廢棄村莊的村口,一眼望過去,連房頂都長滿了草。
不過這種氛圍還真是熟悉,燕瑜目光微斂,對邊上關切的看向她的嬸子搖了搖頭。以往她可是很經常在晚上,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裡穿梭。
現在還沒有後面甩不掉的尾巴,或者前面的攔路虎,更沒什麼可怕的了。
“是這裡嗎?靜靜,你看看金頭兒怎麼說?不要等會兒讓我們浪費了這麼大的功夫還找不到人哦……”邊上有人提議。
明持媽媽點點頭,靠近背着金頭兒的那個漢子,此時的金頭兒目光渾濁,手電筒下的臉色慘白的幾乎沒有人樣。
“金頭兒,你自己放東西的地方是老村沒錯吧?”趙靜緊盯着女人恍惚的眼睛。
而林成飛林叔則是拿着手電筒觀察着地面,滿滿往前,尋找那幾個小崽子過來的痕迹 。
“是這裡。”趙靜/林成飛同時開口。
“你們看這裡,新鮮的腳印,還有被棍子斬斷的草……”
雖然現在還沒找到人,不過衆人都松了一口氣,知道那四個小家夥在這兒那就簡單了,總比無頭蒼蠅亂轉來的好。
“人不大,膽子倒不小,這半夜三更的,還敢往這山上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找到人再說,咱進去吧。”
“這山上也太冷了,得趕緊把小孩帶回去,其他的不說怕是待久了感冒。”
現在無論白天有多熱,這時候他們都感到了入骨的涼意。
“安靜,走。”林成飛擡手,率先向裡面走去。
他不擔心其他的,就是白天那一聲巨響,讓他無法放下心來,如果平時還好,他們會等在家裡讓小孩自己回來,可是這一次,大家都怕出事。
身形高大的明武背着金頭兒,快走到了林成飛身邊,本身就皮膚黝黑的他,在這夜色下幾乎看不到臉在哪裡,背着一個幾十斤的人腳步依然輕松。
“是你以前的老屋嗎?”林成飛看向金頭兒,隻可惜對方沒有回答,滿臉又恐慌又擔憂,還有對他們的警惕。
“媽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警惕警惕個啥,什麼比你兒子的命重要,你最好祈禱他們幾個都好好的,白天那個聲音你也不是沒聽到。”
林成飛是害怕那些塵兇極惡的偷獵者,又或者盜墓賊,甚至無論是什麼人,麗麗那幾個小崽子撞到都很危險。
而且金頭兒這個人的反應也讓他有些擔心,都認識幾十年了,以前金頭兒也不是這樣性格的人啊。
太反常了……
“快說啊,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你的那點兒東西村子裡誰不知道,搞得好像是要跟你搶似的。”趙靜勉強維持的冷靜,手卻不由自主地握緊身邊人的手腕。
背着金頭兒的高大漢子,隻是反手将女人的手握緊,走在黑暗裡,像鐵塔一般。
說實話,就林叔這一群人,戰士預備役的質量也太高了,給他們一個機會,覺醒的可能性都很高。
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氣血充沛,隻差一個推手。
和其他職業者不一樣,戰士是門檻最低的覺醒者,。
“……是……”金頭嘴唇顫抖,好一會兒終于才從齒縫擠出了幾個字。伸出幹瘦手指,顫抖着往前指着。
趙靜的目光在金頭手指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帶着思索和擔憂。
金頭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模樣了,衆人眼裡閃過猶疑,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
燕瑜扯了扯手腕上鎖鍊,跟着他們大步進了的村莊。
衆人圍成了個圈,林成飛打頭,柔柔弱弱的燕瑜被護在了中間,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冷凝。
啧,這女人,被那灰黑的勢纏身了不知道多久,或許原本還處于平衡中,讓她還能行動。
隻是下午林麗麗覺醒,聚集了元氣,引起那些勢的反擊,也打破了她體内的平衡。
好運的話,還能留一條命,隻是身體也就這樣了。
燕瑜纏繞在左臂的細鍊,随着她的動作無聲的晃了晃。
寂寥的荒村被他們的腳步聲打亂,衆人馬不停蹄一直走到了村子最中間的一棟房子。
這青磚建造的房子,雖然裸露着磚石,卻依然矗立着沒有倒塌,不過原來的木門早已經腐爛。
大門洞開,裡面一片漆黑。
那房子前面仍然圍滿了雜草,隻留下最邊上一條人踩出來的小道。
衆人停在了這棟樓小院門口,然而樓裡一片安靜,沒有人聲也沒有光。
難道不在這裡,他們花了好幾個小時,結果找錯了?
幾個人懷疑的目光看向金頭兒,今天的金頭兒的反應實在沒辦法讓他們相信。如果真的走錯了,那他們就浪費了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