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她準時回了精工上班。
懷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一腳踏進辦公室,沒想到運氣居然還不錯,女魔頭的那個位置是空着的。據說要跟總部的人一齊參加一個交流項目,早上走的時候既意外又春風得意。
南絮自然大大松了一口氣,覺得老天還是站在她這頭的。
上午按照名冊單獨外出拜訪了兩個客戶,回到工位的時候已是午飯時間。新行業新崗位需要學習的地方自然多,南絮索性沒有停下手裡的活,一面整理客戶的資料一邊吃着半路拎回來的中餐,順便再感歎下久違的快餐盒那種特有的塑膠味。是不怎麼好吃,但總感覺在A城的那種自在日子回來了一些。
忙了好一會兒,察覺有動靜擡起頭,忍了忍沒忍住,無比精準地給前來探望她的岑默添了個堵。
“我怎麼覺得這幾天你胖了。”
“怎麼可能不胖?”
岑默也有點反常,居然沒有激動地跳起來反駁,反而哀歎一聲,“我嚴重懷疑你家那位容先生把我招進來,是不是密謀着養廢我的。就拿前天來說,實在閑得無聊出了走了走,正巧看見茶水間的飲水機沒水了,就想說拿起一桶水換。沒想到我剛擡起來水桶,幾個人便迅速地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将我攔住。,又一堆好言好語把我弄回來辦公室,這還不算,最後還找人給我切盤水果進來。”
“真是,太誇張了。”她感慨。
“你也覺得誇張了對不對?還有昨天,二組最近不是立志說要拓展新客戶嗎?我想我們一組也不能落後,就拿着包想說出去跑兩圈,看看有沒有潛在客戶可以挖掘。誰知道我人還沒出門口,那些人馬上就把一堆潛在客戶的名單放在我的桌子上,甚至還一一标注好了進度,然後非常明确地告訴我,想摘哪個現成的果子都可以。拜托,再這樣下去,我堂堂一個業務精英估計腿都要被養廢了。最關鍵是照目前這個樣子發展下去,跟我媽要我回去繼承家業有什麼區别?”
岑默被這些無端端的操作弄得心裡七上八下的。
“你說他的目的到底是啥呀?一面折磨你一面弄廢我。啧啧,我之前就告誡你找男朋友不能找這種城府深的,更别提是這種沉得跟海溝似的人,你到現在還有給我交代清楚呢,你到底是怎麼惹上這尊大神的?”
“怎麼,現在不觊觎他的美色了?”
“要是一個男人美得讓你看不到他的靈魂,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哪天被他賣了還得替他數錢。就算美色當前,這晚上睡覺也不安甯啊。對了,你晚上跟他躺在一張床上能睡着嗎?”
“誰跟他躺一張床上?”她鄙視了面前的這個人一眼,看不起誰呢。
“不會吧,就你們倆這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狀态,還沒有睡在同一張床?”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生硬地擠出兩個字,“偶爾。”
“切,誰信。就容嵊那體格一看就知道戰鬥值爆表,怎麼可能隻是用偶爾來形容?更别說躺在床上對象還是你。難道他是一個花架子,在某些方面有隐疾?”
“你好歹也是一個未婚女青年,怎麼什麼話都敢胡說。”南絮差點沒被她這話給嗆到,慌忙四處環顧,還好這個點辦公室的員工都出去用餐了。她舒了一口氣又拍了拍胸口位置,隻恨不得狠狠捏下岑默這張招禍的嘴。這真要又什麼風聲傳出去,丢工作也就算了,那個人小肚雞腸的,還不得找她好好算下這筆賬。
“你想害死我?”
“切,被人聽到就聽到呗,正好趁機公開,亮瞎那群人見高踩低的狗眼。這幾天要不是你攔着我早就鬧起來了,你知不知道她們将流言蜚語傳得有多難聽。還有我說你到底在怕什麼,看那容嵊的态度也不像是要掖着藏着的打算啊。若是别的也就算了,仔細品品多丢臉啊,你居然在他家的公司裡被人欺負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行,必須行。”事關面子,她絕不嘴軟。
“那我給你支個招,下午下班讓容嵊來接你,車停在樓下人往門口一站,她們就可以直接閉嘴了。
“起開,我接個電話。”
她才懶得理這個心血來潮亂出主意的家夥,直接提起了辦公桌上的滴滴作響的座機,對岑默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電話那頭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請問是南小姐嗎?我是輝騰公司采購部的經理,我叫陳俊。”
“我是南絮。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浏覽過客戶名冊,有印象,也大緻了解樓上這家公司的基本情況。簡單來說隻有八個大字可以形容,科技新貴财大氣粗,一直是精工公司的上乘優質客戶。
“你别誤會,”對方大概是見她用起了敬語,趕緊解釋:“我打電話來其實跟工作沒有什麼關系。就是想着大家都在同一棟樓裡工作,便冒昧地問一下今天晚上你方便嗎?我們公司這邊正好幾個同事一起吃火鍋,你就當是個平常的交友局,大家先認識熟悉下,也方便以後開展工作。”
客戶約她,吃飯?
大中午的,這人怎麼知道她在辦公室。
但似乎沒有直接拒絕的理由,隻是她記得輝騰似乎不是她負責的客戶對象,難道她不在這幾天女魔頭又給她加任務了?應該錯不了,要不然人家也不會無緣無故找上她。
果然,還是沒有打算放過壓榨她。
南絮望了滿滿一桌的各類資料發愁,要命。
“當然可以,不過能不能早點散場?”她有點不好意思,說得吞吞吐吐,知道這樣問容易得罪人,但是她更不想得罪某人。“我家有門禁,必須晚8點之前到家。”
既然不是工作局,這樣也不算太失禮吧。
對方倒也沒有計較,反而驚訝之餘透出的一絲欣賞,“南小姐家裡果然好家風。沒問題,我跟同事們說一聲,屆時大家早點散。”
挂了電話她便不由自主感歎了一聲“還得是容氏,連客戶都這麼彬彬有禮有素養,之前還覺得你在容嵊面前馬屁拍得離譜,是我草率了。”
岑默一聽這話,便頓時明白她還不知道就樓上那間公司,這幾天精工内部掀起了多大的輿論風波。不過她并不想馬上戳破這點,倒是噗哧一笑,“去吧去吧,順便再給那些吃瓜的人再添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