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沒去,萬秘書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也是。
不過,南絮一面換外出服,一面心裡鄙視。不就是前幾天建康路上開業的那家嘛,真當她平時都不看新聞麼。
這間茶樓是港城一家百年品牌的老店。
老一輩人保守,生怕手藝傳承不好會丢了老店的味道,難以保持品質,一直以來隻願固守一方。聽說這幾年新上任了一個後輩主家,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其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内陸擴張開分店。此人也懂得如何造勢以及利用網紅流量,開業第一天就請了一位最近很受歡迎的新生代小明星來來剪彩。沒想到一幹記者沒有将注意力放在這個小明星身上,反而長槍短炮地都聚焦對準了站在小明星身後的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服,身材極高,如刀雕般的臉龐上帶着墨鏡,越發顯得氣質出衆,以及,呃,富貴逼人。且不論那身衣物,有好事者在網上搜過那副墨鏡的價格,簡直讓人咋舌。某國的奢侈品品牌,隻接受訂單生産,鏡架一般選用稀有材質純手工打造。換句話來說,光鏡架都可以買一輛不錯的車,不折不扣的奢侈中的奢侈品。帶着這樣一副眼鏡的人,偏偏又面生,可見不是娛樂圈的人。
畢竟,都在網傳這位小明星演技全無,能迅速蹿紅全靠又資本在捧,隻是一直挖不到捧她的那個人。一幹人等各種興奮,以為能從中挖出什麼熱點新聞來時。可沒過多久那張照片無聲無息地就被人撤了下去,連半點水花都沒有激起。
可見,這個男人不簡單。
就在普通大衆還在網上各種跟帖搜問這位是何方神聖時,她已經将人認了出來。容嵊的那道身影,她幾乎是從少女時代看到至今,就算戴了一副碩大的墨鏡又如何,她怎麼可能搞錯?
不過她也沒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
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
哪怕兩個人早就将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她也不覺得他們兩個人能确定什麼合規的親密關系。上次他說什麼來着,女朋友?這三個字騙騙外面的人還行,怎麼可能騙到她。
兩人驅車趕到茶樓的時候,早已客滿。
也由此可見那位年輕的掌權者已然成功地打了個翻身仗,放棄一味地墨守成規,迎來了峰回路轉。當然,跟在容嵊的身後,自然也不用擔心沒有空位這種事情。有侍者畢恭畢敬地将他們引進了一間包廂,還極其和氣地給他們推薦了幾道店裡非常經典的菜品,再三懇請他們一定要嘗一嘗,還說這是老闆特意交代的。
菜品點得多,品質也地道,鮑汁鮮竹卷山竹牛肉球金沙紅米腸.....樣樣都是原滋原味。她以前出差去過港城一次,對那裡的美食印象深刻,尤其喜歡柴魚粥,潤滑爽口鮮香非常。她不由大快朵頤,一時間竟然停不下手中的筷子。
容嵊看她吃得稱心如意倒也滿意,自己卻不過寥寥幾口,便找了個清淨處接工作電話去了。
最後喝完碗仔翅,感覺空蕩蕩的胃已經滿足得不行,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的筷子。打小養成的好習慣。再好吃的東西絕不敢貪多。父親從小就教導她,貪念是多是自尋苦惱之源,對事如此,對人亦是如此。
此時卻有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清音郎朗:“南小姐怎麼不吃了?菜不和胃口嗎?”
她正低頭着用手機回岑默的短訊,直覺以為剛才那位侍者,也沒有急着擡頭,随口答了,“我很喜歡,但是已經飽了。”
“既然喜歡多吃點吧,大廚今晚的飛機回港城。”
“港城廚師是定期會來這裡嗎?”岑默的短信回得又快又多,她這個打字慢的渣跟不上速度,随口又朝那人問。
“當然不,我特意讓他等在這裡的。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的麼,我家有一位非常不錯的廚子,特别擅長做早茶點心,真想讓你嘗一嘗。今天,算是如願以償了。”
她覺得不對勁,擡起頭,便看到了一張十分熟悉的,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臉。
“怎麼是你?”南絮想起那些傳聞中的種種,不由颦眉,“難道你就是這間茶樓的那位少東家?”
“我來打個賭,你大概已經不記得我叫什麼名字了。”對方卻盯着她饒有興緻。
的确不記得,可他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
“容先生既然來過,那就遲早會帶你過來的,正好我們可以叙叙舊。”
她怎麼可能想要叙這種見了鬼的舊。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她也顧不得容嵊到底去了哪裡,隻恨不得馬上結賬走人。
“作為你曾經的奸夫,既擔了這個名聲,怎麼好意思收你的錢,我請你。”
“打住,”她驚得馬上叫了起來,“你在說什麼鬼話?”
“難道不是麼,三年前你在容先生面前不是已經承認了麼?”對方含笑地挑起修長的眉,“南小姐,我怎麼不知道三年前的那個夜晚,我離開那個房間之後,接下來的故事這樣精彩。”
她頓時啞口無言,這時才隐約明白了過來。
難怪,S市那麼多家餐廳,明明自己又不愛吃,非得心血來潮吃什麼港式早茶。也是她大意了,明明這個人從來不做沒有任何意義的動作,還傻乎乎地跳下他随手挖的坑。
那個給她挖坑跳的人此刻卻回來了,推開門,面上果然沒有絲毫驚訝,隻慢條斯理地看了他倆一眼,“怎麼,你們兩個先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