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也難保不會觸動什麼暗器之類的東西。
昭月頭暈眼花地跌坐在地,人在脫力的時候是什麼都想不到的,她越緩人就抖得越厲害,整個人出了一身冷汗。
隻得咬着牙從地上費力爬起來。
這屋裡能用來墊腳當助力的就隻有這幾個燭台了,但也太矮了,最起碼要兩個疊在一起昭月才有可能抓到上面的凹槽。
但莫要說兩個,就這燭台的設計隻有一個單獨放在那都搖搖晃晃的。
昭月琢磨了半晌,突然抓起散落在地上的馊飯,把裡面米粒盡數挑出來,用手撚成黏糊糊的一攤,把燭台固定在地上,等了良久外層的米漿幹了才松開手。
昭月活動了一下手腕,隻盼這凹槽裡的數字是有規律的。
她踩着這個才隻能勉強扒住上面的燭台,還未必能百分百成功。
體力和固定燭台的米粒都有限,來四次……她還真未必能遭得住。
昭月不敢磨蹭,把四個鐵塊都固定在腰間,用那燭台墊了腳又抓着燭台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用另一隻手扒住那個凹槽,才松了腳上的力度,整個人晃晃悠悠的扒在牆上。
好在她練的那些拳腳功夫在此時也算派上用場了,手臂并不是力道全無。
雙臂用力,整個人都往上提了一下,才隐隐約約看到一個“三”就摔下去了。
昭月懵了幾秒,着實忍不住苦笑一聲。
好得很,還是得挨個兒試不說,就連這個都要重新來一次。
昭月不知道現在距離仆人來送飯還有多久,卻也不敢耽擱,繼續爬起來重試。
如此反複十幾次,整個人摔得都好像靈魂出竅了,才終于熬到最後一個。
昭月伸着滿是幹涸血漬的手,勉強把那最後一塊鐵塊塞了進去。
這面牆最底下突然落下去一小塊,形成一個隻有狗洞大小的洞口。
昭月盯着那洞口,一陣無言,歇息了半晌才緩緩爬進去,然後又在樓梯上滾了一圈。
昭月:“……”
她勉強爬起來,一直順着樓梯走到盡頭,擡頭時才看見一個小門。
門是從裡面鎖住的一個抽拉門,昭月把門栓拉開伸手去推那門,卻沒能推開。
昭月微微蹙眉,總感覺是上面有人較勁似的,隻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整個人往上一頂,卻突然聽上面一聲類似于什麼東西慌亂逃竄的聲音。
昭月動作一頓,等了半晌,正在思索要如何是好,卻有人快她一步小心翼翼地摳着那小門的縫隙拉起門看她。
那露出來的上半張臉稚嫩不已,分明是個小孩子。
還沒等昭月緩過神來,就聽一陣粗暴的開門聲裹挾着怒罵聲而來:“吵什麼吵!大晚上的不睡覺,又想挨鞭子了是不是!”
在那開門聲響起之前上面就有一個更大的力道把門摁了下來。
上面那不知道是什麼人,嘴裡罵罵咧咧的。
昭月仔細聽着,似乎是有人手裡握着鞭子摔了幾下,但似乎隻是抽在了牆上和雜草一類的地方,并未傷人。
待上面的人走了又靜了半晌,才聽輕輕幾聲敲擊。
昭月猶豫片刻,才輕輕推着頂上的門探出身子來。
兩個小孩子正一臉懵懂地看着她,瞧着年紀都還不大,昭月琢磨了半晌,突然想起來之前溫窈商說的那對兄妹。
按理說小孩子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但兩個人眼神卻都如一潭死水。
靜靜盯了她半晌就跑開找個角落坐着去了。
小孩子聚在一起玩拍巴掌,本是有一首童謠的。
那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一種習慣,昭月一看他二人在玩心裡瞬間自動哼起了歌謠。
但他們卻一聲不吭,就連拍巴掌這個消遣的遊戲他們做起來也有些麻木。
“别看了,他們說不出話來。”
昭月吓了一跳,猛地回過頭去,隻見一個胡子拉碴的老頭子坐在角落裡,一臉陰森地看着她。
昭月一時間沒接話,那老頭嗤笑一聲,道:“怎麼,又是個啞巴?”
昭月嘴唇動了動,還沒等說那老頭就好像看穿她心中所想,道:“你才是貿然闖進來的那個,要問也該是我先問你是誰。”
昭月從底下爬出來,輕聲道:“不值一提的人罷了……這裡是哪裡?”
聞言那老頭有些詫異地瞧了她一眼,道:“你連這裡是哪裡都不知道就敢來?”
“瞧着也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就是因為不知道才來,若是知道了就不來了。”
老頭從鼻子裡哼出來一口氣,随即便禁不住笑了起來,但似乎又有什麼忌憚,死命忍着,又忍不住。
最後索性躺在地上來回打滾兒,換了一種方式疏解心情。
待他笑夠了,才正了神色,道:“你說得不錯,這裡,是地獄,進來了就隻有死和被關一輩子兩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