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門外站着的,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那頭好看的波浪卷下是一張更美的臉。
宋安然驚訝出聲∶“您怎麼來了?”
“聽歲愉說,今天是你把她送去了醫院,還把考試給耽誤了,我這個當媽的心裡過意不去,當然要來看看,”許末手裡提着一袋東西,面露微笑,邊說邊探頭往屋裡瞧,“家裡隻有你一個人在嗎?”
“我……”
宋安然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完,屋裡一道責問打斷了她的話∶“跟誰在外面呢?說這麼久還不進來。”
她放下手裡正剝着的蔥,從長椅子上站起身來,剛和門外的人對上眼,就徹底站着愣住了。
“媽。”宋安然叫了她一聲,努了努嘴。
“你……這是?”宋文秀急忙擦去手上沾着的水,還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生怕蔥味太大。
“我是您女兒同學的媽媽,”許末笑着介紹了句,随口說道∶“你就是親家母了吧?”
宋安然∶?
此話一出,氣氛立刻凝滞,宋安然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眼鏡瞪得老大。
宋文秀亦是驚愕地擡頭,顯然沒明白對方這稱呼的意思。
“你瞧我這嘴,”許末故作懊惱地在豔紅的唇上輕輕拍了兩下,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了屋裡,“哎呀,你這是剛做完飯嗎?”
宋文秀聽見塑料袋放到地上發出的沙沙聲才回過神來,忙回答道∶“我這衣服還沒來得及換,讓你見笑了……”
“我就說嘛,”許末一拍手,臉上的高興遮都遮不住,“我可太愛這大蔥味了,大冬天的啃上一根,都不知道得有多舒服。”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宋文秀愣了一愣,随後尴尬地招呼道∶“那進來一起吃點吧。”
“我還是不進去了。”許末擺擺手,退了半步就要離開,忽然手心裡被人塞了點東西。
“拿上吧,”宋文秀匆忙從桌子上抓過一個裝了糍耙的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賣相不大好,但味道應該還湊合。”
門關上後,宋安然松了口氣般的回到屋裡,視線落到桌子上的袋子上。
“媽,”她拎着繩把東西提起來,看向宋文秀∶“您剛才不是把糍耙送出去了嗎?”
她把袋子攤開,露出裡面一個個白裡透紅的糍耙,在宋文秀驚訝的注視下放低了嗓音∶“這不是還在這呢嗎?”
“那您剛才給出去的是什麼?”
宋文秀一拍腦袋,‘哎呀’了一聲,說道∶“剛剛着急,我拿成了你帶回來的袋子,你好好想一想,裡面裝的是什麼?”
宋安然眨了眨眼,她還真是不太能想的起來了。
“壞了。”
她忽然瞪大眼,抿了抿唇∶“您不是說今晚吃餃子麼?那裡面裝的,好像是我包的餃子……”
“哦,”宋文秀眼帶嫌棄,手上繼續‘咔嚓’地掰着蔥,“餃子就餃子呗,大驚小怪的做什麼?”
“我……”宋安然支吾了半晌才開口∶“我在裡面放的蘋果餡。”
“蘋果餡就……什麼?!”宋文秀猛地擡起頭,滿臉震驚∶“你這孩子,好好的餃子,往裡面放蘋果幹什麼?”
“我想着帶上學校吃的,”宋安然小聲解釋∶“能解困。”
宋文秀一拍腦門,又沒法責罵她,隻能無奈歎了口氣∶“送都送了,大不了你明天把糍耙拿上,和人家解釋解釋得了。”
這一晚宋安然睡得都不踏實,她甚至已經能想象到許歲愉一家子在看到那袋餃子後的反應了。
宋安然用被子蒙住臉。
她們肯定覺得她是個怪人吧?
第二天,宋安然起了個大早,連桌子上的糍耙都忘了拿。她趴在桌上,眼前的課本是看不進去一點,直到旁邊的座位上發出窸窸窣窣的翻書聲,才緩緩擡起頭來。
“你來了,”宋安然先是打了一聲招呼,随後搓了搓手,不安地開口問道∶“昨天晚上,我媽媽不小心拿錯了袋子。”
“那裡面的東西,你沒吃吧?”
許歲愉剛把習題冊翻開,聞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隻見對方臉上寫了大大的‘緊張’。
“吃了呀,”她輕松笑了笑,将筆擱到課本上,“我還是頭一回吃到蘋果餡的餃子,然然你也太厲害了。”
“你又哄我,”宋安然小聲嘀咕了句,心裡卻糊上了一層蜜,她的視線不經意從旁桌攤開的課本上掃過,皺着眉在其中一道題上指了指∶“這裡做錯了,在這個語境下不能直接用sb stare sth。”
她熟練抽出許歲愉握在手心的筆,在紙上刷刷寫下兩個詞組∶“在後面加上at或into就對了。”
“嗯,”許歲愉聽話拿過筆,在題目上改了答案後,又發問道∶“那這兩個詞組,有什麼區别呢?”
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