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搖了搖頭,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對面也沒再說話,幾秒鐘後,一隻溫熱的手掌就撫上她的額頭。
“然然,你發燒了……”
宋安然印象中隻聽見這一句,随後兩眼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時,她正躺在一張鋪了白床單的床上。
宋安然微微睜開眼,發覺雙臂酸軟無力,下一秒就被一隻手扶着坐了起來,随後一個激動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安然,你可總算醒了,吓死媽媽了知不知道?”
宋安然聞言别過臉,尋找說出這話的人。
媽媽眼眶含淚,眼中滿是焦急,就這麼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着她。
她還是頭一次見宋文秀這樣的表情。
自己這是在醫院躺着呢。
宋安然心下懊惱,早知道昨天就不應該穿那麼少去爬山的,到山頂上讓風一吹,準得感冒了。
不過,她記得自己昨天不是在教室的麼……
“媽,”她低低喚了一聲:“我怎麼會在這?”
“小妹妹,你可得感謝你那個朋友咯,”護士姐姐一面麻利地把吊瓶取下,一面說道:“這大晚上的打不到車,小姑娘自己把你背過來的,還把她的衣服都披在你身上了,她自己就穿了一件單薄的上衣。”
“小姑娘?”
宋安然愣住,蹙眉回憶了片刻,才想起昨晚自己暈倒前最後見到的人時是許歲愉。
是她把自己送來醫院的?
可她不是一放學就走了麼?
昨晚那麼冷,許歲愉把衣服給自己了,那她……
宋安然撐起身子,焦急問道:“姐姐,那我朋友人呢?”
“她把你送來就走了。”那護士又叨叨道:“小妹妹,有個這樣的朋友你可得好好珍惜了……”
“欸,”見她急匆匆就要穿鞋下床,宋文秀按住她的手,皺眉道:“這病還沒好,你要上哪去呢?”
“她昨晚穿得那麼少,還走了那麼遠把我背過來,我要去看看……”
“哎呀,看什麼看,”宋文秀一聽,更不高興了,站起身擋住她的去路,“這份人情媽來還,你該養病養病,病好了就好好學習,下周還有考試呢。”
“……”
宋安然仰頭看了宋文秀一眼,知道自己不可能拗得過她,隻得老實躺了回去。
十分鐘後——
宋安然翻身咳了兩聲,故意放低了語調,對宋文秀說道:“媽,我有點想喝您煮的粥了。”
“行,”宋文秀這會倒是很好說話,立馬站起身來,叮囑她:“那你在這好好躺着,我回去給你煮了粥就來。”
宋安然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在她離開後不到五分鐘,拉開被子,把兩個枕頭堆在一起塞了進去,随後穿上外衣悄悄出了門。
她沒去許歲愉家裡找人,而是直接去的學校。
按許歲愉的性子,肯定會以為自己第二天堅持上學去了,所以她也會到學校去。
宋安然猜,她肯定沒準備感冒藥。
“你今天怎麼了這是?”
許歲愉掩嘴咳了一早上,身後陳栀看不下去了,于是戳了戳她後背,遞過去一杯熱水。
“最近生病的還挺多,沒想到你也中招了啊?”
“不過昨天看你還好好的,怎麼今天這麼突然?”
半杯水下肚,許歲愉這才覺得嗓子不再癢得難受了,開口時自己都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吓了一跳。
“行了行了别說了,”陳栀面露嫌棄,按着肩膀把她推了回去,“我怕傳染給我。”
許歲愉揉了揉嗓子,喉嚨裡還一陣一陣發疼。
自己隻是小感冒就這麼難受了,也不知道然然怎麼樣了……
她一面出神想着,一面彎腰在抽屜裡一陣翻找,卻愣是沒找到一包感冒藥。
一擡頭,桌子上竟憑空出現了幾個黃綠色包裝的袋子。
窗外人戴着口罩,沖她揮了揮手。
許歲愉心下一喜,也沒顧上喝藥,立馬就起身走出去了。
……宋安然頓住步伐。
她揮手,隻是想和對方示意一下的。
沒想到這人直接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