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許歲愉沒等她說完便應了下來，“然然想去當然要去，我哪有不陪的道理？”

剛才燈光隻從上方迅速拂過，還以為隻有牆面一角，卻沒想到走近一看，竟紅一簇、白一簇地開滿了整片空地。

“這裡居然還有個花園。”許歲愉喃喃自語道。甭說宋安然了，她自己經過這條路這麼多回了都沒注意到過。

身後衣角被人拉住，緊接着一個輕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們回去吧。”

許歲愉一回頭，光線恰好從頭頂掠過，映得少女眸子發亮。她笑道：“怎麼突然就要回去了？不是才來嗎？”

宋安然沒接話，就這麼安靜地站在她旁邊。

“然然，我們拍張照吧。”許歲愉忽然提議道。

“拍照？”她這麼一說，宋安然才想起，認識了這麼久，她們倆貌似是連一張正兒八經的合照都沒有。

“可是我們用什麼拍？”

許歲愉當她是默許了，于是笑眯眯地從身後的包裡摸出一個黑色的巴掌大小的照相機。

宋安然沒想到她還帶了這麼個東西出來，禁不住笑道：“原來你早都準備好啦？”

其實她在上回春遊前便已經備好了，隻是後來聽說宋安然沒法參加，又隻能悻悻放了回去。

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宋安然見她放下了書包，便也默默拉開拉鍊，把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拿出來放到了最裡邊的一層，随後輕輕和她挨着放在了一起。兩人找了個絕佳的位置，架好支架，雙雙蹲在花叢中。宋安然扯扯嘴角笑了笑，伸出一隻手來比了個耶。

隻見眼前白光閃過，又聽見咔擦一聲響，許歲愉率先起身拿過相機一頓觀摩，等宋安然走上前時，她卻又趕緊按下了返回鍵。

“怎麼了？”宋安然奇怪道：“拍得不好麼？給我瞧瞧呗。”

許歲愉把那相機捂在懷裡，生怕她上手搶去似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剛剛你眼睛閉上了，咱們再來一張。”

宋安然不信她的話：“你又胡說，我剛才分明沒閉眼。”伸手就要去搶相機。

許歲愉把拿着相機的手繞到背後去，說道：“那是我閉了，反正就是不好看，咱們再來一……”

‘張’字還未出口，對方腳底倏地一個打滑，許歲愉隻感手腕一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原來宋安然方才眼見就要拿到相機，奈何讓手上紅繩一扯，竟滑了一跤。

她站直身子，理理淩亂的發尾，妥協道：“好吧，那就不看了。”

待蹲回花叢中，宋安然照例要伸手，剛伸出的兩根手指卻被人按了回去。

“然然别比耶了，太老套。”

宋安然斜看她一眼：“那你說怎樣算創新？”

她這話剛一說完，頭忽然被一隻手輕輕按下，靠在了一個肩膀上。

宋安然一驚，觸電般彈了起來，瞪圓雙眼看向對方。

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舉動罷了……宋安然意識到方才自己反應過激，見對方也回看過來，不禁張了張口唇，卻也不知怎麼解釋好。

幸好許歲愉沒太在意這個，隻當是她不習慣與人近距離接觸。下一秒，宋安然見她往自己身旁挪了挪，又指了指肩膀：“然然靠在上面，我想到一個新的姿勢，拍出來肯定好看。”

宋安然猶豫了一下，見對方滿眼期冀地看着自己，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隻好依言靠了上去。

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咔嚓聲，她有些不解地擡起頭，問道：“怎麼還不拍？”

許歲愉剛調好相機的位置，聽她這麼一問，回過頭來，彎曲半個手掌，伸到她面前。

宋安然愣了一下，随即躊躇着捏了捏那幾根手指，還細細看了一番，皺眉道：“沒有髒東西呀，你要叫我看什麼？”

眼前的人突然格格笑出聲來，仿佛止不住一般，笑得彎了腰，蹲在她身旁。

“不是這個意思。”許歲愉笑夠了，見她仍是一臉茫然，便拉過她半隻手，把五根手指也彎成和剛才一樣的形狀，又把自己的半個手掌遞了過去。兩隻手并攏到一起，正好組成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

宋安然臉一熱，便想要抽回手：“拍照就拍照，做這個幹嘛？”

這要放在幾年前，她絕對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花那麼長時間和另一個人研究拍照姿勢。

許歲愉忙把她的手按回去：“這就是我說的新姿勢呀。”

這算什麼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