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以後想吃什麼和我說就好了,”許歲愉湊到她身旁,俏皮地做了個鬼臉∶“我不用配送費。”
“又嘴貧,”宋安然擡起手肘推開她,“下學期可就高三了,你暑假來這兒,确定不會影響學習?”
這人說過要和她上一個大學,宋安然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确定,”許歲愉想了一會,出乎她意料地搖了搖頭,随後拉住她手腕搖了一搖,說道∶“好然然,我這就辭了,以後都和你到圖書館去。”
宋安然正想說她可沒有那麼多借口天天往外跑,忽然聽見樓下有人喊自己名字,她低頭往下尋去,見是林可站在廁所門口,探着頭朝裡喊∶
“安然姐怎麼樣了?肚子好些了嗎?”
林可心裡祈禱着宋安然能趕緊回她,喊了幾聲後,忽地擡頭,見對方已經從樓梯上匆匆趕了下來。
兩人并排走回去,沒走出兩步,林可忽然聽見一句極輕的謝謝,驚詫轉過頭去,見對方笑了笑,說∶“可兒,剛才真的謝謝你了。”
“謝我什麼呀?”林可朝她擠了擠眼:“我不就是在門外多等了你一會嘛?”
宋安然一擡頭,這才看見宋文秀她們已經拎着東西走到跟前來了。
“安然姐,别忘了明天圖書館。”臨上車前,林可搖下車窗不放心地囑咐了句。
宋安然點頭,朝她揮了揮手。
第二天一早,宋安然收好了書包,正要出門時忽然想起那件被她撇在衣櫃裡的上衣。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走去把那件‘情侶裝’換上了。
換好衣服從卧室出來時,正好和宋文秀迎面碰上。
“媽,”宋安然不自覺地把書包換到前面背着,有些虛心地想遮擋住上衣,“我昨天和可兒約好了去圖書館,就先走了。”
“慢着。”
她頓住腳步,僵硬地轉過身來,臉上還挂着極其不自然的笑:“您還有什麼事嗎?”
“你這身衣服……”宋文秀皺着眉從頭至腳打量她,最後伸手在衣角一摸:“是什麼時候買的?”
宋安然被問得不知所措,還沒想好怎麼應付便又聽她說道:“我記得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我買的,我怎麼不記得什麼時候買過這件?”
“我想起來了,這怎麼還和昨天餐館裡那服務員穿的一樣?”見她不說話,宋文秀更是起疑心:“昨天我看她就覺得眼熟,你們認識啊?”
這最後一句更是令她手足無措,宋安然腦子飛速運轉着,最後尬笑一聲,艱難開口道:“這種衣服都是大衆款了,肯定很多人穿的,這還是您去年夏天帶我去買的呀,您那會還說我穿上好看呢,您不記得啦?”
她信口胡來,宋文秀竟也聽得半信半疑,最後大概是怕讓人久等了,便擺擺手讓她趕緊過去。
宋安然巴不得她這麼說,哪裡還敢再多停留半刻,背了包立馬跑出門去。
到圖書館時,還隻有許歲愉一個人坐在那兒用功。
準确來說是做不出題來了,正對着窗戶發呆。
“可兒還沒來嗎?”宋安然熟練地拉開旁邊的椅子,拿出書包裡的習題,順便側過頭往一旁的桌子上掃去一眼:“碰到不會的題啦?”
“沒有,”許歲愉趴在紙上,筆杆在兩指間輕飄飄地轉了一轉,“這題想得我生氣。”
“怎麼就生氣了?”宋安然試圖扒開她壓在本子上的胳膊,最後發現徒勞無功,便說:“你讓我看看,教會了不就不生氣了?”
這人保持原姿勢趴了幾秒,忽地直起身來,喊了一句:“不公平。”
宋安然讓她給吓了一跳,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視線,慌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小聲些——什麼不公平了?”
許歲愉挪開她的手,說話時調調上還帶些委屈,但聲音卻不自覺放低了:“你管她叫可兒,叫得那麼親昵,管我卻叫全名,這是第一件;你剛才來到這,明明先看到的是我,可第一句話卻是先問的她,這是第二件……”
“……”宋安然聽得好氣又好笑,這人從剛剛就悶悶不樂的,原來擱這吃醋呢,于是沒等說完就擡手在她胳膊上一掐:“和我到外面說去。”說完便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可兒是我正兒八經的表妹,你在這亂吃什麼醋呢?”宋安然雙臂環抱在胸前,斜靠在柱子上等着她,見人一來,騰出一隻手在她肩膀上一拍,卻絲毫沒用勁。
“好然然,我是不應該亂吃醋的,”許歲愉一口認錯,又說:“可是你昨天答應我答應得也太突然了點,我這不是沒有安全感嘛?”
宋安然任她拽着手腕,随口問道:“那你想怎麼要安全感?”
“要不——”許歲愉稍稍彎下腰,湊到她臉旁,“你親我一下試試?”
宋安然臉‘唰’地一紅,登時甩開她的手:“這兒人這麼多,你……”
“這兒哪有人了?”許歲愉看看四周,整個走廊空蕩蕩的一片,隻有遠處幾個人正拿着書在背,“哎呀,大家都在學習呢,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
她說完又重新湊上前去:“而且親一下很快的,保證不會有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