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盯着那幅畫看了半天，最後取出一根鉛筆，在兩個小人旁邊添上一把巨大的遮陽傘。

她滿意地笑了笑，把信封放進抽屜裡關好。

*

高三開學第一周就是考試，考完了正好放一天中秋節假。

月考的成績單就那麼貼在‘海報’上，放在了教學樓中間。

圍觀的同學已經排到了門外，宋安然擠到前邊去，隻第一眼便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還是第一個。

她視線飛速向下掃，本想從最後開始找起，沒想到卻在接近中間的位置看見了許歲愉的名字。

她一愣，緊接着一股莫大的歡喜湧上心頭。

自己拿了第一倒是覺得平淡，可看見許歲愉進步這麼大，她倒是意想不到。

周圍全是：“哇，她好厲害，又是第一。”

“這次都和第二名拉開五十分的差距了，數學居然還接近滿分，這這這是神仙下凡吧？”

“我記得她從高二起就一直是第一啊，這也太厲害了……”

“……”

一片贊歎聲中，宋安然默默回頭離開人群，路過許歲愉她們班時偏頭往裡看去一眼。

恰好迎上從裡面投出來的視線。

“你看過成績了嗎？”人還沒走到跟前，宋安然便開口問道。

許歲愉笑彎了眼：“還是宋老師教得好。”

“咦，”宋安然奇怪道：“我還沒說成績呢，你怎麼就說我教得好？”

“考得好不好都寫在你臉上啦，”許歲愉笑了笑，忽然湊近她，小聲說：“剛才我們班的人都在讨論這次的年級第一，還說什麼‘想見見真人’，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憋住那股沖動的。”

宋安然問道：“什麼沖動？”

“告訴她們第一名是我女朋友的沖動啊。”許歲愉挺直身子，驕傲得仿佛是她自己拿了第一似的。

宋安然臉上一熱，扯開話題：“你好好學習……”

“知道啦，”許歲愉拖長尾調應道：“我以後還要和然然上一個大學呢。”

*

宋安然剛一進門，對上的便是宋文秀那張笑臉。

“媽，”許久沒見她這麼笑過，宋安然試探着喊了一聲，說道：“這是有什麼喜事嗎？”

“當然有了，”宋文秀見她回來，笑得更歡了，“聽你班主任說，你這第一次考試可是來了個開門紅呐。”

原是為了這事，宋安然陪着她笑了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沒見您這麼開心。”

“那哪能一樣？”宋文秀瞥了她一眼，“這高三的考試比起高一高二，那就是大跳躍……”

宋安然還是沒明白一次第一怎麼就值得這麼開心，但見她笑得開心，自己也跟着心情舒暢了不少。

“對了，”宋文秀忽然止住話題，問道：“明天中秋，你有什麼打算麼？”

宋安然想到開學前許歲愉和自己說的計劃，心跳莫名加快，又想開口卻又怕宋文秀會拒絕，萬般糾結下，她聽見對方先開口道：

“我帶你出去兜兜風怎樣？”

她愣了愣，随後猛地擡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麼震驚幹什麼？”宋文秀被她的樣子吓了一跳，嗔怪道：“怎麼，媽媽就不能帶你出去啊？”

“我……”她當然不想拒絕宋文秀，可是許歲愉那邊，她自然也是想去的。

宋文秀難得看懂了她的臉色：“你有别的約了？”

宋安然猶豫了一陣，随後點點頭。

“那就去呗，兜風什麼時候都行，等你回來了我再帶你去也不遲。”

想不到宋文秀會不怪她，還沒有問自己是要和誰一起，宋安然感激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又聽她說道：

“你這兩年是不是都沒買過新衣服呢？”

宋安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雖有幾處污漬，但還是不太明顯，穿在身上也不顯得違和，便說：“衣服都還能穿，不用買新的……”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以前那是沒辦法，現在媽媽把債都給還清了，待會吃完飯我帶你買衣服去，總不能穿舊的出門，讓人給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