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街道也依舊混亂一片,甚至比屋裡更加混亂不堪,在不遠處的許多建築正冒着烈火以及滾滾黑煙,道路兩旁的建築與攤位也被什麼給破壞成了建築碎片,遠方響起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與野獸般的咆哮,兩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源源不斷沖擊着我的耳膜,這幅宛如災難降臨般的畫面正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我面前,巨大的混沌感令自己竟被沖擊到一時愣在了原地。
然而不遠處又猛的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一座較高的建築竟像兒時搭建的積木城堡那般轟然倒塌後冒出滾滾濃煙,建築倒塌所導緻的劇烈震動感讓我重心不穩猛的摔在了地上,我撐起身想要站裡來,卻看着自己的手臂竟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貝蘭彎腰想将我扶起來:“小信……”
我拼命抓住他的衣袖笑着問:“貝蘭,我現在是不是正在做夢啊,還是說我又穿越到了哪不成?”
“你先站起來……”
“迪爾亞德先生沒有選擇我們呢。”
熟悉的聲音在正前方響起,我坐在地上擡頭向前看去,來者竟是公會的負責人斯卡蒂芙。
“嗯?特意跑來這裡就是為了将她給帶出來嗎?”蒂芙注意到貝蘭身後的我:“小商品明明那麼賣力的求我讓我把她帶到地下,你怎麼還是把她給帶出來了呢?畢竟現在正是我們的舞台時間啊!”
“什麼小商品,什麼舞台時間,你在說什麼……”我看着面前的卷發女生,明明是自己熟悉的面孔此刻卻讓我不停打着寒顫。
“所以你把她關進地下後就不管她的死活了嗎?”貝蘭緊握拳頭。
“小商品隻是讓我把她給帶下去,并沒有說死活啊?”對方用溫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雖然從利益的角度來說活着比較有益,但即使是死了,身上的能量也足以讓我們在這片土地上能稱霸好一陣了。”
那種赤裸裸的,像是肉食動物馬上将要撕碎口中獵物般的眼神令我的身體開始止不住的打顫。
“但說到底我還是得感謝迪爾亞德先生,畢竟一開始将她介紹給我的人不正是迪爾亞德先生嗎,”蒂芙轉向貝蘭:“迪爾亞德先生不要再裝作什麼好人了,其實你也一直在窺探着她身上的能量吧,不是嗎?”
“…………”
聽我對方的一番話,貝蘭低下頭沉默着。
?
那這麼說,自己又要像最開始那樣,像姆特将我帶到他們國家那樣,隻是為了自己身上那股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能量?
?
原來自己的價值就隻是身上這股能量嗎?
我張着嘴一時竟發不出任何聲音,對面的蒂芙見我們兩個同時沉默便微笑着拍拍手,随後兩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半獸人出現在她的身邊:“好了,我還要去主舞台那邊,他們就先交給你們了,雖然與冰之靈族交手不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但如果是迪爾亞德先生的話,就算是抹去他的存在也是沒問題的,“對方笑着:“畢竟是流亡之人,即使死在異國他鄉也是有理有據的吧?”
“嘿嘿,沒問題老大,”其中一個半獸人扭動咔咔作響的脖子:“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那就交給你們了,”蒂芙點點頭随後向貝蘭譏笑着:“看吧,這就是背叛我們的結果,好好珍惜生命中最後的時刻吧,迪爾亞德先生……哦不,應該是亞萊桑德殿下。”
我扭頭看向身邊的貝蘭,卻發現此時的他全身都被一陣白色的霧氣給圍繞起來:“你到底把這裡的居民當作什麼了……”
見蒂芙轉身離去,兩個獸人也握着拳頭向我們靠近:“嘿嘿,既然老大都這麼說了,亞德兄弟就别怪我們下手不客氣了。”
“小信,你先去公會裡面回避一下。”貝蘭回頭向我道。
我點點頭,深知現在的自己就是個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累贅罷了,便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想躲進身後的公會,卻被其中一個棕毛獸人猛地一躍跳在我面前伸手擋住去路:“呦,這裡還有一個呢?”
自己下意識想用戒指幻化出長劍來防身,卻想起身上的東西早就被搜刮了個精光。
“可惡啊……”我隻能對面前的半獸人惡狠狠的瞪着眼。
“離她遠點!”一發冰錐快速向我面前的半獸人發射過來,卻被對方閃身給躲了過去。
“喂喂喂,亞德兄弟不要這麼兇暴嘛,”那個棕毛半獸人笑着:“畢竟我們也算是朋友一場,老大現在也不在這裡,我們幾個點到為止就行了。”
“對嘛對嘛,”另一個有着淺黃色毛發的半獸人也笑道:“你就老老實實的讓我們弄斷條胳膊或者腿,我們也好回去像老大交代啊!”
“什麼?”我震驚,這算哪門子的朋友啊?
“至于她……”那個棕毛半獸人把我從地上拎起來嗅了幾下:“這個東西身上為什麼也有組織裡的氣味啊,我們隊伍裡有這個人嗎?”
“不知道,”黃毛獸人攤手:“之前老大不是還買了一批人手回來嗎,誰知道有沒有這個東西,而且看起來老大好像也認識這個東西。”
“是嗎?”棕毛獸人露出邪笑:“這東西看起來也沒什麼攻擊力,扯掉她兩根手臂得了。”
“哎?”
我一愣神,下一秒就被對面的獸人一把用力掐住了脖頸。
“哈哈,小東西你放心,少了兩根胳膊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的,”對方邊發力抓着我脖子邊用力擰着我右邊的肩頸處向外撕扯:“要不是老大下了令,看在你是我們一員的份上說不定我們還會放你一馬呢!”
強烈的窒息感與右肩傳來的劇痛感讓我痛苦到隻能發出扭曲的尖叫聲,瀕臨窒息中,隻能感覺到自己的關節連接處正不斷響起“吱呀”的詭異聲以及肌肉被強行撕扯的刺痛,好在又一發冰錐快速向棕毛獸人襲來并且集中了他抓着我脖頸的那根手臂,我這才趁機争掙脫開對方後邊大口呼吸空氣邊去找掩體庇護。
“你個家夥……”棕毛獸人捂着被擊中的手臂滿臉怒意:“好啊,本來還想放放水的,現在看來是免不了要打一架了。”
“我不是說過離她遠點嗎?”貝蘭也一副被激怒的模樣,全身正不斷散發出刺骨的寒氣:“是你先動手的諾克,就别怪我手下無情了。”
“别忘了還有我呢。”黃毛獸人也呲牙低吼着。
“……伐弗加你也要一起上嗎?”貝蘭閉上眼:“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狹縫中貝蘭給了我一個眼神,我領會到後趁兩個獸人的注意力沒有在我這裡,便抓緊挪動到後方躲進公會的大廳裡,雖然真的很想給貝蘭幫上什麼忙,但自己除了拖累對方其它一無是處。我靠牆坐在地上,現在自己唯一能做到的隻是給對方祈禱罷了,隻求祈禱貝蘭他能順利解決掉那兩個獸人。
聽着外面不斷傳來的嘶吼聲與打鬥聲,我低頭捂着還在陣痛的右肩,數不清的無力感不斷湧入心頭。
我為什麼隻能依靠别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