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對,有些事情,本就不該指望他人,就算是親人,也不行。她冷冷地勾起嘴角,眼中露出不死不休的光芒。
“母王恕罪,可是今日,不管您如何處置兒臣,不管發生什麼,除非兒臣今日就死在這兒,否則,兒臣絕不可能讓潇兒嫁去西滢!”百裡晖魚死網破般地跪在地上。
從一開始就呆坐在椅子上的百裡潇睜大雙眸看着面前這一切,看着自己的大王姐,自己的母王,看着對面四王子看好戲的眼神,看着衆人冷眼旁觀的面孔,忽然覺得渾身冰冷,捏着茶杯的手用力得泛出青筋,想過她們不會放過自己,可是沒有想過,他們會殘忍至此。
這北荒上下,沒有人會不知道西滢國二皇女秦擎是什麼樣的人,暴虐無度,陰沉狡猾,好色驕奢,視人命如草芥,濫殺無辜,從不拿男子的命當回事,光是在他手下死去的男子就數不勝數。
這偌大的北荒,竟好似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可以考慮把自己送給一個不拿男子當人看的劊子手手中,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他突然有一瞬間覺得可笑,為這世道對男子的輕賤,為這芸芸衆生世态炎涼,無人可求,難道這就是命?這是他的命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又一次想起了那個以命相搏,和命運抗争的燕淩玥,想起那個願意為這世間男子說一句話的東黎惠王蕭離,那樣一個正直美好的人,她願意為燕淩玥付出那麼多,又可否對其他男子施舍哪怕一點點憐惜?
他死水一般的眼中又重新蕩起波紋,好像一個就快要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萍,絕望又帶着點卑微的期望般望向身邊不遠處坐着的蕭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