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保時捷裡,氣氛是一派死氣沉沉。
“你怎麼來了?”魏延庭在後視鏡中看着大哥魏迳遠說。
“公司今天恰好沒事。”魏迳遠說,“怎麼?不歡迎?”
“不歡迎。”魏延庭說。
“哼,”魏迳遠輕笑一聲,“看你在學校似乎還挺受omega們歡迎的嘛,怎麼對我就是一副臭臉。”
“因為他們不會監視我,也不會插手我的事。和你可不一樣。”魏延庭反唇相譏。
“他們知道你對家人這樣嗎?”魏迳遠說,“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你對親哥這樣,會怎麼想?人設崩塌了吧?”
“和你沒關系,至少他們也沒機會領悟如此和諧的家庭氛圍。”魏延庭反擊道,“瞧,你又在管我的事了。”
魏迳遠沒再說話,他揮揮手讓司機升起隔闆,将車内手動分隔為兩個世界。
.
最近的寫作靈感總在淩晨迸發又在第二天白日被代啟年否定,他已經連續幾天沒睡好覺了。
“你怎麼一天天都這麼困啊?”課間時傅怿用手肘怼怼他,随即靠近他耳邊悄聲問,“不會是晚上在看顔色網站吧?”
“看那個幹嘛?”被新文構思搞得精神不穩定的代啟年說,“脖子以下又不能有。”
“啊?”傅怿以為自己聽錯了,“脖子以下是什麼東西?”
“……”代啟年自覺失言,“沒什麼,物理作業借我抄下。”
這回輪到傅怿無語了:“……哥,已經交上去了。”
代啟年:“……哦。”
“你說你這幾天怎麼這麼魂不守舍?”傅怿不禁想起了某個傳言,他開始以為是那些omega閑的沒事亂講的,“你…不會最近真的在追魏延庭吧?”
“沒有。”對困倦的代啟年來說,傅怿的聲音就像夏夜在耳邊盤旋趕不走的蒼蠅蚊子,他的回複十分之敷衍。
但這回答在傅怿聽起來像極了逃避現實的失戀者:“……但,我聽他們說你給他送了好幾天飲料了?不是我說你,你這和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又有什麼區别呢?”
迷迷糊糊的代啟年沒理他。
傅怿又開始苦口婆心:“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alpha和beta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嗎,ao都是被信息素掌控的混蛋,可惡啊,他們完全不把我們beta放在眼裡……但國家每年最多的就是beta,要是沒有beta,納稅人和軍人士兵都要少一大半,人口增長率也……”
他說着說着不知道想到了哪個朋友的朋友,開始義憤填膺起來。
“要我說,就是不要理那些可惡的alpha,等他們有一天萬一愛上beta就……”傅怿說到這兒停下來了,他搜腸刮肚了好一番也沒找出合适的詞彙,轉眼發現隔壁座的beta已經睡熟了。
傅怿:“……”
.
下午,甯靜的學生會活動室。
魏延庭最近沒什麼工作要做,他端坐在電腦桌前開始寫作業。
皮質的沙發發出吱呀的不和諧聲音,顧珉仿佛長了痔瘡的屁股每隔幾分鐘就要從沙發上擡起來一次,幫助主人完成向門口張望這項運動。
“顧狗,你有完沒完?”幾次之後,魏延庭擡起頭來。
“代啟年今天沒來诶,中午食堂也沒遇見他…”顧珉說,“他不會生病了吧?”
“不知道。建議你管好自己。”每天都會碰見的beta沒來,魏延庭自然也發現了。
不僅如此,他今天也沒有收到新的東x樹葉。
以往那個beta每天都會把一瓶純茶飲料放在他學生會辦公室桌上——雖然他從沒喝過。
但随着飲料瓶數越來越多,魏延庭找了一個紙箱專門存放它們。
放在他的腳邊紙箱現在正在履行自己存儲飲料的義務,魏延庭的目光落在瓦楞紙的凹槽上。
可能已經放棄了吧?他想,因為披着交朋友的外衣實在太麻煩了,就像公司之間披着合作外衣的交易,所有人的付出都暗暗标好了價格,一旦價格不對等就會立刻宣稱終止合作一樣。
“你不要如此無情嘛,我之前問了他親口說的不喜歡你。”顧珉說。
魏延庭表情不變地看着他,那意思是:然後你就信了?
“對啊!因為喜歡《ao威尼斯之戀》和《婚禮進行中?!》的怎麼可能是壞人呢?”顧珉信誓旦旦地說。
魏延庭:“……呵呵。”個鬼。
.
魏延庭被顧珉拉着來到九班的時候代啟年睡得正香。
同桌傅怿剛剛參加完辯論部的活動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兩個被他早上無差别輻射過的高等級alpha正圍在代啟年周圍。
傅怿:?!
“代~啟~年~~”顧珉坐在他前座,趴在他耳邊幽幽地說。
代啟年睡得正沉,冷不丁又聽見一隻蚊子的聲音,他調整了個姿勢,繼續睡去。
顧珉:“……”
他轉頭問傅怿:“他生病了嗎?”
“…應該沒有。”傅怿也有些不确定了,“說來他最近幾天好像都很困。”
顧珉有些疑惑,自然地伸出手指怼他。
下一秒,他的爪子被代啟年撥拉到一邊:“…别煩我。”
學校的金字塔頂端的alpha莫名挨了一巴掌,顧珉不知所措地收回手。
氣氛登時凝固起來,兩個alpha和一個beta都怔在原地。
代啟年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三張疑惑的面孔。
“…啊抱歉,”代啟年的目光最先聚焦在魏延庭這張過于突出的臉上,“我有點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