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已至,期末考完了,家長會已經被提上日程。
雖然高中的家長會算是某些人比如傅怿的至暗時刻,但同時它也意味着一個學期會被畫上句号。在人生的任何階段都很珍貴的假期即将到來,不過那個時候的年輕人們還不知道這件事罷了。
“我真希望我媽今天開會走不開。”傅怿愁眉苦臉地說,“你說高中為什麼會有家長會這種不利于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東西呢?”
“因為小學和初中也有。”代啟年正在進行一學期一度的課桌緊急整理活動,把沒用的卷子演草紙亂七八糟的都打包扔走。
“那就更不正常了啊!”傅怿說着又開始上頭,“專家們提減負的時候怎麼也不考慮一下學生們的精神狀态啊,光限制學習時間用處也有限吧?而且好像是我們很想學習那麼長時間一樣,這還不是要考試,不然誰吃飽了撐得要——”
剛剛發現一包陳月巧克力派的代啟年打開盒子,拿出其中一個遞給傅怿:“要吃嗎?抓緊的話沒過期,還有2小時。”
“……要。”傅怿接過來撕開包裝。
比起餓着,他還是甯願吃飽了撐得去學習和面對家長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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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啟年的父母還沒空回國,他家的家長會的與會代表隻能是哥哥代牧洵。
代牧洵給實習的律所請了假,出租車剛停到校門口就看到穿着校服和同學在教學門口等着的弟弟。
代啟年也發現了他哥,他揮了揮手,換來了他哥的點頭示意。
“怎麼沒穿外套?”迎上來的代牧洵說,“今天這麼冷。”
“沒事,這不就出來一會兒。”代啟年說着自然去幫omega哥哥提電腦,“要是時間長肯定就穿了。”
“走吧,三樓。”他說。
學校的一樓大廳是通高的,圍繞着一個開放式樓梯,走在樓梯上可以看到上層的人。
他領着哥哥走上樓梯,忽然看到了上半層中,魏延庭和另一個金發的alpha并排走着。
那個alpha更年長也更成熟,身量初步估計比魏延庭更高,被墊肩西裝修飾過的肩膀看起來比魏延庭的也更寬闊些。他們微微向對方那邊側着頭,好像是在交談,但單看alpha們之間的距離又不像是熟稔的狀态。
二人後面還跟着幾個穿着黑西裝的alpha。應該是魏家的保镖,代啟年從記憶裡把黑西裝們翻出來,之前魏延庭易感期時來接他的人裡有一半就是這種打扮。
“你認識他?”代牧洵看着弟弟盯着前面走的alpha有些意外。
“嗯。”代啟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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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發魏迳遠并排而行的魏延庭此時心情很差,文銳岚和魏瞻都沒時間來學校為什麼不能提前告訴他?家長會他是可以直接請假的,反正成績沒下滑,老師們也一定會體諒的。
憑什麼?到底是憑什麼要讓比他大不了幾歲的魏迳遠作為他的監護人出席?
魏延庭心裡怄氣,他已經把這事歸結為魏迳遠的陰謀了,魏迳遠肯定是來給他找不痛快的。
年輕的alpha正思索着如何反擊回去,他不自覺走到了樓梯的轉角處,飄移不定的目光正好被代啟年抓了個正着。
他看見樓梯下方,黑發的beta在沖自己揮手。
——在魏迳遠的目光所及之處。
他又陷入了那種像走鋼絲一樣進退兩難的困境。魏延庭的腎上腺素不自覺提升,在渾身血液的加速流通和加快的心率中,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神态,微微擡起下巴對代啟年點點頭。
這動作配合他的表情實在有些輕蔑,對此不敏感的代啟年沒什麼反應,但哥哥代牧洵卻發現了其中暗藏的含義。
“這不會就是那個給你打電話的alpha吧?他叫什麼名字?”omega哥哥很輕地皺了眉。
看剛剛同齡alpha的反應,代牧洵不僅有些懷疑弟弟口中“朋友”的真實性。他高中包括現在也見過不少虛假友誼,對方打着“全世界我們最最最親密”的旗号接近,其實是另有所圖。他現在有些擔心是弟弟不了解人心險惡,受到了陰險alpha的蒙騙。
“魏延庭。”代啟年說,“怎麼了?你見過他?”
“姓魏?”代牧洵敏銳地發現了什麼,“是我理解的那個魏嗎?”
“應該是吧,”代啟年點點頭,“他們家公司好像還是你們律所的老客戶?”
确實是這樣沒錯。代牧洵想,他現在實習的單位是A城綠圈所中的SSS律所,所在的部門主要負責經濟類案件,甚至不久前他還參與過天魏集團的子公司的并購項目。就是不聽傳言,從報表上也可知一二,姓魏的這家應該特别特别有錢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