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咖啡店裡沒什麼人,發現同道中人的老闆給他們和店員一樣的内部優待——免費品嘗葡萄。
對代啟年來說,葡萄是一種很懂事的水果,它可以直接吃,不用像桃等還要剝皮,弄得汁水到處都是。
他一連吃了幾個,表示甚為滿意。
“你喜歡葡萄?”坐在對面的魏延庭說。
“嗯。因為很方便。”代啟年說。
“……猜到了。”魏延庭并不意外。
“喜歡紫葡萄還是綠葡萄?”他繼續問。
“綠色吧。”代啟年想了想,綠色的沒有籽更方便。
“……那可是巧了,”意料之中的魏延庭從外套内側兜裡拿出一個小瓶,“這個,送給你。”
“?這是什麼?”代啟年接過來,他發現這瓶子很小巧精緻,形狀是古羅馬的多立克柱式,裡面裝着淡綠色的透明液體。
“艾琳·埃文斯的東西,”魏延庭的雙手支在下巴上,“上次不是說要贈送你圍巾嘛,不過你說不需要。也是碰巧,我今天帶着它。”
碰巧的含義包含着巧合,和“我們想到一塊去了真是緣分呐”差不多,但除了詐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和緣分。
代啟年在瓶蓋上看到了艾琳·埃文斯的logo,猜測是顧珉他姐結婚時送的。他打開瓶口,對着噴頭聞了聞。
“香水?”beta疑惑地蓋上蓋子,準備原物奉還這件時髦且無用的東西,“這個我也不用。而且圍巾你不是——”
“用不用都好,隻是之前說了要送你。”魏延庭的手攔在他面前,“所以剛好今天送了……而且你正好喜歡葡萄,不是兩全其美?”
“……哦。”代啟年的手縮了回來。不過兩全其美有時候和雙赢差不多,都是一方赢兩次。Beta重新打開蓋子,鼻子對着噴頭聳動了兩下。
對面alpha十指交叉墊着下巴,盯着他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
“陽光玫瑰?”一股清甜的香氣順着鼻孔刺激代啟年的大腦,這味道他熟,他家的空氣清新劑常用這味。
“嗯,”魏延庭的下巴擡起來,他眼睛左右轉了轉,下巴又放了回去,“……還有呢?”
“還有什麼?薄荷?”代啟年問,但他已經轉過瓶身查看描述了。
香味的描述和瓶子的設計一樣簡潔,隻有兩個單詞:Shine Muscat and vocal。
“伏特加?”代啟年說。
魏延庭的詭計并未得逞,但他對自己的失敗欣然接受。
“怎麼樣?喜歡嗎?”alpha說。
代啟年隻覺得這搭配有些奇怪,omega的信息素常常是漿果或花卉的味道,比如他哥的陽光玫瑰;伏特加則一看就更類似alpha的信息素。
但香水是給别人聞的,又不是陰陽調和。這兩者一混合,倒有一種正負得零、努力半天卻白費力氣的感覺——omega們雖然會喜歡用和信息素類似的味道的香水但絕不會想用含有伏特加的;alpha們則嫌棄果味的陽光玫瑰,覺得娘氣。
所以,這香水的目标人群到底是誰?艾琳·埃文斯不是商業公司嗎?
“這個,應該會賣得很差吧?”代啟年說。
“……這還隻是他們的嘗試,應該可能不會公開售賣?”魏延庭說,“因為伏特加……不算常見。”
那最好不過了,代啟年想。這應該就像飛行汽車一樣,主要圖個噱頭,使用場景幾乎沒有。不過想想也是,國際大品牌老闆的女兒結婚送賓客的禮物,除了要有品牌特色,為了打開市場的,就是一些新研發估計賣不出去的新型産品,和他哥公司節日送禮看來也差不多。
所以魏延庭送給自己,可能能算上借花獻佛,但是類似過年家裡長輩換着送禮類似把二姑早上送來的禮盒下午送給三舅的那種。
他噴出一點液體在左手背上,又湊近聞了聞,前調陽光玫瑰的味道比酒重很多,伏特加的味道在最後才隐晦地浮出水面。
這樣可能也還行,代啟年想,雖然除了去應酬噴上營造一種還沒開始喝就醉了的感覺應該不會有人想用酒味的香水吧,而且現在聞起來還有點苦。
魏延庭已經開始戰術喝水了,他聽見beta問:“這個,艾琳·埃文斯打算賣多少錢?”
魏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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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的時候,方若玟正躺在床上,左腳被吊着擡高消腫。顧珉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打遊戲。
“左腳踝骨裂。”方若玟說,“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靜養就行。”
“那點個外賣吧,”魏延庭說,“你等下怎麼回?”
“……家人來接我,”方若玟的目光從擡起的腳上移開,“你們不用管我了,沒事的。”
他說着從床頭摸出手機,掙紮着要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