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啟年在低頭吃飯,魏延庭在看對面牆上的挂鐘。
如果他吃完飯指針恰好指在0或者5分,魏延庭想,他就開口問付星隅的事。他曾經還有好幾次機會可以問他,但都忍住了。因為魏延庭還記得,關于手機号碼和不發消息的事情,他其實是欠對方一個解釋的。
隔壁桌坐了谷弛和曹爽,這倆從坐下開始筷子都沒怎麼動,嘴都用來聊天了。
“她真這麼說的?”曹爽問。
“是啊,她告訴我說,她喜歡班長。”谷弛直皺眉,“這什麼公主小妹劇情?”
“那你怎麼回她的?”
“我反問她和我說幹什麼,然後她沖我笑笑,什麼也沒說。”谷弛說。
“哦,她以為你喜歡你班班長?還是你班班長喜歡你?”曹爽笑起來,“這明明是大三角修羅場。”
谷弛鏡片後的大白眼已經翻起來了。
“诶,說真的,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曹爽追問道。
“你這是在把我往溝裡帶是吧,”谷弛佯怒道,“你對誰笑就是喜歡誰了?就這麼容易誤會是吧?”
“哪能啊,”曹爽趕緊說,“我和你又不是思春期的男高——啊,不過你們班長是男的。”
“趕緊吃吧你,”谷弛說,“不八卦死不了,我還沒問你那個alpha——”
“哎哎哎不要跑題!我們現在是在說你的問題!”因為旁邊坐着魏延庭他們,曹爽吓了一跳,慌忙打斷她。
這麼近的距離,她們也沒用刻意壓低聲音,談話被代啟年聽了大半。他放下碗筷,最近alpha的失戀聯盟可能在搞團建,要不怎麼呂逾的朋友等等都被omega拒絕了呢?
“行行行行行,反正你也跑不了,”現充女谷弛終于吃了口飯,“再說你不是明白拒絕他了嗎,你心虛什麼啊?”
“我沒有!”曹爽壓低聲音往代啟年他們這邊瞟,“那是當然啦,人長嘴不就是為了說話的?”
這話倒是一點不假,嘴作為一個器官,作用不是裝飾,主要用途之一就是溝通。代啟年已經吃完了飯,挂鐘的指針現在指向數字3,還有兩分鐘,但魏延庭等不及了。
“代啟年,”他剛開了口,但同桌的代啟年和顧珉這兩個都屏氣凝神,在聽旁邊桌的話。
“不過xxx到底是誰啊?你真的喜歡他嗎?”鄰桌的谷弛說。
曹爽最擔心的事還是被谷弛說出來了,她沒告訴谷弛那個alpha就是呂逾的朋友,上次幾人一起出去玩才認識的,否則谷弛肯定會幫她大罵呂逾,大家都不痛快。
和郎維玉不同,谷弛是真正理解嘴的用途的人。對于喜歡的人,從來是想追就追,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
而且喜歡誰又是曹爽自己說的,谷弛也不覺得問出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妥。
代啟年和顧珉同時對号入座——眼前這omega就是陳實說的學妹,人才一名,可以靈活使用喜歡的紙片人拒絕現實中的alpha。
這邊魏延庭的話茬掉在地上,擲地無聲,根本沒人在聽。
他頓時生出一股比被顧珉和呂逾打擾更激烈的邪火,恨不能魂靈出竅伸手掰正對面beta的腦袋,讓他隻能看着他,隻能聽他說話,隻能被他糾纏着魔住,不得以清淨。
但這是現代、學校,此處無鬼神,人要相信科學。
魏延庭暫時拿代啟年沒辦法,他心中煩悶,沒打招呼就率先撇下他倆,走出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