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好?”代啟年問。
“還行,就那樣呗,好死不如賴活着。”omega随意地說,“心髒不舒服,不就得老來?喝不喝玫瑰大棗枸杞水?”
“那來一杯吧,你用自己的杯子?”代啟年轉過頭看着養生壺裡翻騰着大量固體的透明淺褐色液體,“……這是不是料加多了?”
“手抖,将就喝呗,下一壺就稀了。”
代啟年:“……”
差點忘了,付星隅的階段性養生一直和安慰劑異曲同工,慰藉效果居多,主要用于解決他的心理問題。
那邊付星隅已經拿起保溫杯活動了一下筋骨也走過去:“我自己來,你倒自己的就行。”
“嗯,那你來。”代啟年漱口後用紙杯裝了小半杯,也象征性地養了生,又坐回了床上。
他的手機黑着屏幕,孤單地躺在白色被單上。
代啟年想了想,拿起手機,點開了通話記錄。
“不過你真沒事了?”看着剛剛站起來活動身體,行動和之前沒什麼區别的代啟年,付星隅忍不住問道。
“差不多。”代啟年說,他已經看到了那通撥給魏延庭的電話。
“魏延庭……走了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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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前,魏延庭剛上到天台吹風。
如果他養成了吸煙這項惡習的話,此時應當點燃一隻香煙,然後看着寒風把煙灰合着落葉漸漸吹遠。頗有那種落魄少爺一朝露宿街頭的慘烈感覺。
可惜他不抽煙,所以隻能硬吹風了。
代啟年已經送來了,檢查是低血糖,醫生說頭暈、昏倒和嘔吐都是低血糖的常見症狀,先靜脈注射葡萄糖再看看情況。
魏延庭又不是醫生,接下來幫不上忙,下午要回總部看看,魏瞻說不定會來找他;還有,剛剛事出突然,和院長他們的告别也十分随意,這兩天得想着彌補一二……還有剩下幾所高校的拜訪和技術研究、以及後續安排,學校的期中還剩一篇論文……
按理來說,他沒必要在這裡待着了。
他已經做完了他能想到的全面安排。醫院是甲級資質又是主任醫師,住院手續也辦理好了,病房是單人間加一張陪護床;而且付星隅也在這裡,有特殊情況肯定會幫忙喊人的;弟弟出了這樣的事,代啟年他哥應該也會如約很快趕來的。
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是得回去了。魏延庭在心中催促自己。沒必要在這裡等了。
他歎了口氣,善于總結複盤的魏少爺也知道上次玩得有一點點過了,但他覺得也情有可原。那是因為得知代啟年用他做原型寫ao小說……不過後來又想想,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大不了的事嘛,錢鐘書的圍城不也是借鑒了好多現實中的人物,還有好多複合原型呢……嘛,不過參考的人物中也有人很生氣就是了。
不行,還是不能想了……這位少爺趕緊遏制住思路,等他好些了再來探望吧。
“嘀”的一聲提示音響起,vx收到了新消息,就來自剛剛加的群——裡面是幾位剛認識要一起吃飯的J大的碩士生和博士生。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正想看看他們在說什麼。但剛剛在醫院給代啟年挂号的小票也趁機逃遁,翻滾了兩下掉到地上。
一陣風很不給面子地猛吹過來,小票三兩下滾到了天台的門邊。
魏延庭追着它趕了幾步,蹲下身,他的頭發被吹起來,同時被吹開的還有天台的大門。
Alpha轉過身去——
穿着病号服的代啟年正站在門口,他喘着氣,好像是跑上來的樣子。
“怎麼——”alpha半句話沒說出口,就對上了代啟年的眼睛,他忽然覺着自己此時不該說話。
為了聽到他們想聽的話,人有時是會想自動保持沉默的。
站在樓梯間的代啟年邁出一條腿,一腳踩住了小票,把它從地上撿了起來,
在他殷切的注視下,他聽見他說:“魏延庭,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