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營裡那些将軍啊什麼的,問問不就行了。”
“那怕不是人家以為你周馳弋想成親了。”
“怎麼是我想成親,我不就問問。”
“那你問吧,我準備好給你收屍了。”
“武将家的姑娘克夫嗎?”
“不是克夫,是克你。”
“你們臨安的人都喜歡打啞謎,不跟你聊這種傷心的往事了,好容易出來一趟。”
“诶?你去哪兒?”看着蘇旭起身,周馳弋還以為有什麼好玩的。
“回營,睡覺。”
“不玩了?”
“你多大了?”
“二十一。”
“嗯,你可能一十二歲。”
周馳弋起身滅了火,又澆了水,才快步追上去。
對着月色,伸了個懶腰:“舒服!”
“你喜歡這樣的日子?”
“喜歡啊,權啊,名啊什麼的,我不在乎,娶妻也不想娶什麼高門貴胄,尋常人家就行。我手裡的兵,什麼時候你們仗打完了,天下太平了,你們找個可靠的人守着就行,我嘛,就四處走走,也可能就在若水園裡住下了,是不是挺沒追求的,但是我是真不喜歡做官,太累了,人一生就那麼幾十年,幹嘛把自己搞得那麼累。”
“你水軍練得很好。”
“我那是沒事幹,在其位司起職嘛。”
“王爺知道你想緻仕嗎?”
“知道啊,他不讓我也沒辦法,而且現在這局勢,我要是走了,我自個兒也良心不安啊。”
蘇旭忽然知道燕王把周馳弋留在身邊兩年之久,卻一直克己守禮的原因了。
他有野心,可周馳弋隻慕山林。
“那以後呢。”
“嗯?”周馳弋一時沒反應過來。”
“打完仗之後。”
“其實吧,我想做的事還挺多,但誰知道到了那時候我想要的還跟現在一不一樣呢,我其實就是個胸無大志的人,你讓我在府裡帶個兩三個月也不成問題,隻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就這麼一輩子,我感覺似乎也還不錯。”
蘇旭拐了周馳弋一下笑罵道:“米蟲。”
“害,我也覺着,你不知道在床上躺着養傷的那幾個月,可美死我了,王爺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周馳弋撐着臉想了想:“嗯...就是如果把伺候的下人換成水靈靈的姑娘就好了,整天不是老爺子就是老婆子,我都快看着李封美若天仙了,好容易出府,還被抓回來,我不就喝個花酒,我這都二十一的人了,擱别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我爹在世也不能這麼管我吧。”周馳弋越說越激動,喝了不少酒,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說了出來,“他娘的,你知不知道,我就坐下邊兒看姑娘們跳舞,他李封好大陣仗,還帶了兵來,他讓我走我就走?那我肯定不從啊,他簡直不是人,連畜生都不如,不對!說他是畜生都是辱沒了畜生,他居然把我從畫舫抗了出去!!!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封拐了大姑娘回去呢,一路上那麼多人看着,好事不出門,壞事傳的比豬還快!”
蘇旭不由嘴角一抽,傳的比豬還快是什麼玩意兒?不過那件事傳的卻是挺廣的,連臨安都有人把這個寫成話本子《封馳搶花魁》,蘇旭還去聽過說書的講。
“這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啊。”周馳弋倒在地上哀嚎。
“你不都見了一年多人了,也沒見你怎麼樣。”
一聽這話周馳弋騰的坐起來,“沒怎麼樣?!那是不敢怎麼樣吧!”話畢,周馳弋兩三下站起來,“李封可兇了,你沒見他收拾人的樣子。咳,說實話,我還有點怕他,怕他跟我來真的,畫舫那次,要不是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我會讓他抗回去?”
蘇旭就這壺喝了口就笑道:“也沒見你敢打。”
“我那是怕他從小養尊處優的不禁打。”
“那你挺禁打?”
“那可不,我這叫什麼,嗯..….一劍曾當百萬師,于千軍萬馬中直取敵首。”
“那你陪我練會兒?”
周馳弋回味了下這句話,酒一下醒了大半,頭搖的像撥浪鼓,“不不不,您老這是一劍霜寒十九州,打不過打不過。”
蘇旭聽得又好氣又好笑,把剩下的兔子扔給他,“行了,趕緊吃,吃完回去了。
周馳弋一聽要回去,臉都垮了。
“你要在這兒過夜,我也不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