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錄音裡幾人經常發出一些怪叫,楊時安握着鼓槌,沒到他的部分就會靜靜看着其他成員,思考譜子,抽空思考一下人生。
他一開始打鼓,隻是為了擺脫陰影。
一直拼命擺脫,反倒讓自己的技術變得不錯。
進樂隊,沒有像他們一樣的熱情,唐自心是為了心裡的發洩,王飛是樂隊夢被李天流撿起來了,吳确……雖然看不出有什麼明确的理由,但也一定是熱愛着的。
他們兩個人住在一起,就像有所顧慮的小孩不斷悄悄觀察,不喜歡的事情,吳确會百般嫌棄,抗拒的如同應激的貓,就像美式咖啡、苦瓜。
某天晚上楊時安用咖啡續航繼續工作時,吳确拖着鍵盤捏着手稿經過書房門口,楊時安端起咖啡跟到門口,看他趴沙發上亂糟糟的彈幾句又寫些什麼。
“在寫什麼?”楊時安問。
吳确幾乎騰不出思維,匆匆撩下兩個字:“新歌。”
“喝點咖啡提提神?”
“你喝咖啡從來不加糖,我不喝。”
最近兩人的對話在吳确對咖啡的嫌棄中告一段落。
那天加的omega被吳确遺忘在不用的微信号裡,吳确蹲在一旁角落看完唐自心發的樂隊排練vlog,旁邊費勁蹲着的王飛嘿嘿笑道:“把我們拍的都怪好看來。”
“這個确實是我的技術問題,你長得跟猴兒似的,能拍成潮男真的不容易。”唐自心把外賣放到台下,幾步上台開始調設備,淡淡地說。
“……我能反駁嗎?”王飛苦思回怼技巧。
吳确很快把他這點想法扼殺在搖籃裡:“去吧,一會兒你就要抱着吉他哭天喊地了。”
“你怎麼光怼我不怼楊時安?迫于隊長的淫威這個我理解,但是槍口不能隻瞄準我吧?”
“你讓我怼他?”唐自心無所畏懼地瞄一眼楊時安,“這麼完美的一張臉,為樂隊開出新道路的門面,跟吳哥一起當台柱子的臉,你讓我怎麼怼?”
門面楊微微一笑,給王飛再一重擊。
王飛抱着自己的吉他,沒有哭天喊地,凄涼在原地:“這日子沒法過了……”
吳确看看官宣了的青山音樂節,幾人都空出時間來了隔壁城青山,因為邀請很突然,他們這幾天一直加急準備,看上去都有些疲态了。
現在輪到他們樂隊調試設備,因為剛闖進娛樂圈,在場的除了台下笑眯眯的巴晏,其他人他們都沒有交集。
這個場子規模不大,歌手幾乎都是最近風頭正勁的,半路突然殺出來的星期八樂隊是幾位主辦方糾結的事情,但一通電話讓他們急忙邀請。
星期八樂隊也真的冒着趕不上的風險接受了邀請。
巴晏趁他們閑聊時翻上台,拍拍吳确肩膀,“後面沒人了,要不再放松一點?”
“手拿開。”楊時安盯着他。
吳确皺眉。
他可沒記着邀請名單裡有巴晏,但主辦方是巴晏在的公司,他無話可說。
巴晏在的公司,他可是老闆,這個音樂節就是他辦起來的。
“行行行,别這麼看着我啊,好歹也是我邀請的你們,”巴晏舉手投降,“我還邀請你姐過來看呢,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帶着人過來看你演出。”
“……你上哪聯系的她?”楊時安皺眉走近。
“晚會交換的聯系方式,為了好好表示楊總給我的資源,這次特意把你們介紹給了圈裡人,風頭比我們樂隊當年還厲害呐。”巴晏說着竟然開始感歎起來。
吳确:“……”
王飛:“……?”
唐自心:“怎麼東西??”
王飛差點沒抱穩吉他,原本以為吳确才是哺育樂隊的關鍵人物,沒想到楊時安也是。
從天而降的神,雙神坐陣,他們樂隊無敵了啊!
“約個合作時間?”巴晏看向吳确。
這回巴晏勾搭楊時安的肩膀,小聲說:“多虧了楊總的遠見,給我介紹國外的資源,我們樂隊才能火到現在,這個驚喜怎麼樣?”
“……你多事了。”楊時安不得不弓腰,頭一次在他們面前表現出煩躁,拍開巴晏的手。
台下的工作人員膽戰心驚的路過又調試半天已經準備好的設備,見鼓手一巴掌把巴晏拍踉跄,一口氣差點沒落下來。
巴晏是誰,是圈内知名脾氣古怪陰晴不定的音樂人,暴躁易怒,這一巴掌誰見過啊,結果巴晏就這麼又笑嘻嘻地過去,看上去這個玩笑沒有放在心上。
這次出于熱場子的想法,吳确帶頭選了《黑色生命力》作為演唱的第二首,第一首是王飛寫的更嗨更容易接受的作品《KISS ME》,他們樂隊總能在各個方面抓住人的胃口,充滿驚喜又讓樂迷欲罷不能。
王飛把吳确拽過去,跟唐自心形成一堵牆,問:“楊時安是什麼大人物?”
“不知道。”吳确聳肩,接着回去調整麥架高度。
他确實不太清楚,隻知道楊時安天天很忙,跟他這種未畢業大學生忙的不是一種狀态。
手握資源的楊時安在瞬間成了王飛和唐自心心中的“神”,王飛擦擦根本沒有的眼淚,“今後誰也不許說我楊哥。”
唐自心看着不遠處面對巴晏依然氣場十足的隊友,喃喃道:“我這輩子的好運都在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