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源見到了等在車裡的栗原夫人,上車後第一件事就是道歉:“抱歉,栗原夫人,讓您在車上等了一整夜。”
“不要緊的。”栗原夫人慈愛又恭敬地回答道,“大小姐昨晚睡在體育館裡,應該很不習慣吧?”她雖是這麼問着,但看阿源面色紅潤容光煥發,顯然是休息得很好得模樣。比近期在家裡頭起來時精神頭都要足,因此也不是十分擔心。
“還行,也沒那麼難熬。”阿源含笑答着。說來也奇怪,昨夜竟睡得出奇地安穩,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天明。難道是因為在他身邊,格外有安全感嗎?
栗原夫人把她的神情看在眼裡,自然心中有數。想來兩人彼此有意的年輕人,共度一夜,雖然沒有逾矩,但也是情意綿綿的吧?
“……牧少爺是個不錯的人。”栗原夫人笑咪咪道。
“嗯。”阿源拿了栗原夫人幫她準備的梳子,用對着鏡子梳理睡亂的頭發,抿唇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一個簡單的單音,卻透露出不言而喻的贊同意味來。
“……比日野家那位,好得多。”
阿源抿頭發的動作頓了頓。
栗原夫人的笑也淡了,肅了臉色道:“小姐,您要是不願意的話,可要早跟老爺提;實在不行,老夫人一定會為您做主的……”
“日野家我是不會嫁的。但現在還不到時候,我心中有數的。”阿源打斷了栗原夫人的話,神色淡淡,“還有,這件事先不要去麻煩外婆。”
“……是。”聽她這麼說,栗原夫人隻能先應下。
随後她笑容可掬道:“我給您帶了早餐,牧少爺也有。”
阿源也笑:“謝謝。不過能再麻煩您買兩份嗎?家裡還有兩個孩子等投喂。”
……
……
等阿源提着早餐、抱着新出的《陵南校刊》回到體育館時,看見牧爹帶着兩個好大兒練球練得正歡。
阿源沒有過去打斷他們,提高音量喊了一聲:“練得差不多的話就先過來吃點早餐。”然後自顧自地往球館鋪了軟墊的角落走去。
“阿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野猴子一聽開飯,丢了球就直奔阿源而去,阿牧叫都叫不住。
“喂!清田!”
無奈這猴兒已經竄遠了。
牧心累地歎口氣,對還在練三分的阿神道:“我們也過去吧。”
阿神手起就是一個三分空心落網,他笑着對阿牧道:“我練完剩下這幾球就過去。「牧隊」,你和「源隊」先吃。”
阿牧頗有幾分感慨,心想,都是他看好也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後輩,怎麼就這麼不一樣呢?
然而走到一半他才反應過來。嘿!阿神這小子也學壞了,剛才又拿什麼「牧隊」「源隊」調侃他?
那邊源媽媽已經張羅着小兒子開始吃早餐了。阿源從保溫杯裡倒出熱茶,一小口一小口,文雅地吃着雞蛋三明治,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而清田,則不客氣地抱着雞排三明治大快朵頤。阿源讓他慢點吃,當心别噎着,清田乖乖照做。
小猴子十分聽話,氣氛十分和諧。
牧失笑。
講真,清田在他這兒還能撒撒嬌讨價還價;而阿源卻是說一不二的,野猴子再皮,也得乖乖呆着。
他想起,清田剛入隊的時候,那可是嚣張得不行。他自認為是全國級的年度第一超級新人,球隊裡除了阿牧誰都看不上;連阿神,也是後來才被他的三分給投服的。所以,一開始教他做人的,不是牧,而是阿源。
原因無他,就是這愛惹事生非的野猴子在女籃隊面前嘴臭。說什麼「女生打籃球也就那樣啦!能入框得分就很了不起啦!」「就算是你們隊長,在我手裡也走不過一個回合。」
于是,阿源就很順理成章地應下了清田的挑戰:“五球,你進攻,我防守。”
“行啊!”清田十分嘚瑟,叫嚣道,“五局三勝,很公平。”
“三勝?”阿源雙手抱胸,勾唇冷笑,“你能進一球都算你赢。”
清田更得意,仿佛已然勝券在握:“好啊,姐姐,到時候别耍賴!”
海南隊全員都圍在了一起,饒有興緻地旁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年級新生挑戰神奈川縣第一的女高女籃大魔王源雅惠。
海南隊成員的都知道阿源的實力,之所以圍觀,隻是想看這個話多又目中無人惹了衆怒的新人吃癟而已。
果然,十分鐘後,清田四肢撐地,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籃球館的角落,頭頂陰霾開始懷疑人生。
武藤和阿神過去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