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的怒吼隔着門闆依舊清晰可聞。
琴琴無所畏懼地悠悠哉哉吃着關東煮,心想,放是不可能放下的,那個人白送給她的,就算她噎死也得吃完。
心之所向,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人清澈純粹、如小鹿般無辜的帶笑的眼。琴琴心中恨意更盛,狂吃了好幾個魚籽福袋才緩過勁來。
騙子!長得好看的男人最會騙人了!長得好看又愛裝無辜的男人更是騙子中的騙子!
琴琴越想越生氣。
湘北對南濱的比賽後期,琴琴看源提前離席,便也跟着去,想追問這個「負心薄幸」的女人為什麼不接受她的挑戰。
等她追到了海南女籃休息室,才從今村那兒得知,阿源根本沒回去,她跟牧「私奔」了(今村原話)。
琴琴一聽就來勁了,撒丫子就跑去「捉奸」了。
可興奮勁過了,琴琴才猛然發覺,她根本不知道牧和源往哪裡去了。那麼大的運動場,等她慢慢找到兩個人,怕是連衣服都穿好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琴琴有些郁悶,掏了一把爆米花塞嘴裡解解郁悶。就在她轉過走道,來到一條較為僻靜的走廊時,迎面碰上了一人。等她定睛一看,塞進嘴裡爆米花差點兒掉出來。
是海南的阿神。
他站在走道的另一段,剛剛好堵住了她的去路。
阿神微笑着看着她,手中捧着的關東煮還在冒着熱氣,熟稔地打着招呼:“琴琴。”
“琴什麼琴!”琴琴瞪他,兇巴巴道,“我跟你很熟嗎?别叫得這麼順口!”
阿神笑容不變:“可是,叫「藤真同學」又顯得太正式;「藤真」的話,又容易和藤真前輩弄混;「小藤真」的話,又不是太禮貌。”
琴琴想了想,覺得阿神說的也有道理。再者,她其實是很不喜歡别人叫她「藤真」的,因為這個稱呼,在神奈川縣,幾乎就是特指她哥藤真健司。而一生要強的琴琴絕對不願意活在自己哥哥的光芒下。
“好吧,随你怎麼叫吧……”她嘀咕着,轉身就要走。
“诶,等等。”阿神叫住了對自己避之不及的琴琴。“你是在找我們隊的源姐嗎?”
阿源的魅力果然非同一般。琴琴聽見阿神這麼說,立刻停步去回頭看他。
阿神微微側了側身子,示意自己的後方,微笑道:“她和阿牧剛剛往那邊過去了。”
琴琴糾結萬分,一張可愛靓麗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團。不過去吧,又追不上源;過去吧,走道狹窄,勢必要緊貼着阿神擦肩而過。
看神神笑得從容而安适,似料定了她一定會朝他走來,便好整以暇地等着。
他笑得越是成竹在胸,琴琴就越是惱火。她心想,過去就過去,誰怕誰啊!
懷着慷慨赴義般的孤勇,琴琴抱着爆米花桶直愣愣地埋頭往前沖,硬是走出了抱着炸-藥-包炸碉堡的氣勢。
阿神見她來者不善,趕忙護着他的關東煮側身讓過這隻橫沖直撞的傻金毛。
琴琴撲了個空,一臉茫然的同時又有幾分失望與懊惱。果然,長得好看起來又單純的男人最會騙人了!
她沖得太猛沒能刹住腳,慣性使然趔趄了幾步,頗顯狼狽。琴琴覺得丢面子,更是氣上心頭。于是她調整了下平衡穩住身形,索性甩開阿神自己一個人大步朝前走。
阿神見琴琴吃了個暗虧竟然沒有停下來對他吵鬧控訴,頗感意外。于是也不急不慢地擡步跟上。
“琴琴,你去哪兒呀?”他悠悠哉哉地問。
琴琴裝作沒聽到,加快了腳步。
阿神也跟着提速,繼續問道:“你要去找阿源姐和阿牧嗎?”
琴琴沒理他,繼續埋頭走走走。
“……如果是的話,”阿神歎了一口氣,含笑道,“你走錯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