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男籃成功晉級四強,仙道并沒有跟着衆人一起慶祝,隻是和越野打了個招呼,就獨自一人先離隊了。
他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别的事要做,隻是興之所至,便先走了。此時尚未走到體育場大門口,他突然又有些百無聊賴起來。
他微微仰頭,望了望走道的天花闆,思緒飄飛。
現在,小緒在做什麼呢?……
湘北女籃的出線賽在明天,料想過去,她應該在和隊友們加緊訓練吧?唔,看來,今天是不好去找她了……
正這麼想着,他突然看到,走廊的盡頭伫立着一個窈窕的身影。緒理盈盈笑望着他,開口道:“恭喜、恭喜進入四強……彰君。”
仙道怔愣了一瞬,随即也笑了起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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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海風自帶一種悠然的惬意,拂過日益繁茂的陰陰夏木,蕩起如浪濤般澎湃的婆娑聲響,讓人一時不察便沉溺到這種安逸閑适中。而夏日的陣雨也如怦然心動的愛戀那樣不期而至。天邊的烏雲剛剛飄來,便有大雨瓢潑而下,将天地拉入了潮濕的水世界。
緒理和仙道就是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被淋成落湯雞的。
兩人碰頭後就一起離開的體育場,來到僻靜的社區野球場。緒理穿着湘北夏天的裙裝校服,并不适合打球;而仙道也才剛從賽場上下來,體力也有所損耗。于是兩人都沒放開手腳,隻是做些簡單的運球傳球和投籃練習。
兩人原來在野球場練球練得正高興,卻被這一場大雨打斷。以是,隻能灰溜溜地找地方避雨。
好在,仙道所住的公寓離球場并不遠,于是他便順理成章地把緒理給拐帶回了家。
“請進吧。”仙道打開了公寓的門,邀請緒理進門,“家裡有點亂,随便坐吧。”他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一些不易覺察的懊惱。單身大男孩的房間總是有那麼些小混亂的,為此,身在東京的仙道的父母每周都有請保潔阿姨來幫仙道整理房間的。仙道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帶緒理來自己家。這一周預約清理的時間還未到,家中總不是那麼整潔的。
“謝謝。”緒理倒沒怎麼在意。她在玄關脫了鞋,又将蓋在頭上的仙道的運動服給揭了下來,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而仙道已經開始張羅着給緒理倒水。
剛才大雨忽至,仙道把陵南的隊服脫了下來,給緒理避雨,正好能幫她裹住上半身。因此緒理隻有裙擺和鞋襪被雨水淋濕,身上卻無礙。但仙道卻慘了,他身上的T恤全被雨水打濕,濕哒哒地貼在身上,連疑似抹了六瓶發膠萬年不塌的朝天發都垂了下來,雨水順着發梢滴滴答答地淌了下來。
緒理心裡過意不去,忙拉住了他道:“彰君你就别管我了,快去沖一沖吧!”四強賽在即,淋雨生病可不是小事,特别對于一隊的王牌球員來說。
仙道看了她片刻,繼而揚唇一笑,答應得爽快:“好!”
浴室的門關上,随即便有嘩嘩的流水聲響起。
緒理坐在沙發上,莫名覺得心跳有些快了。
為了消除這種突如其來的緊張感,緒理試圖将注意力轉移。
她環顧這間公寓。
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住所,也許是為了仙道的父母從東京過來時也能住,才做此安排的。緒理看見其中一扇關着的卧室門,便做出這樣的猜想。
公寓的地點很好,離陵南很近,從客廳的落地窗望出去能看見鐮倉最負盛名的海岸線。客廳餐廳與廚房皆是開放式,顯得整個房間格外寬敞,因此,在客廳的一角擺上了一套健身設備也絲毫不顯得擁擠。
緒理還沒将房間打量完,仙道就推開浴室走了出來。他洗得很快,似乎不想把緒理一個人丢在這裡。
“抱歉,讓你久等了。”他已換上了新的T恤,邊用毛巾擦着頭發邊笑着對緒理道,“我洗好了,你也去沖個熱水澡吧。”
“诶?!”緒理的腦子瞬間宕機,隻憑本能回了一句,“可是,我沒帶換洗衣服啊!”
話剛出口她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這是沒帶換洗衣物的事嗎?讓她在彰君家洗澡,這也太……太出格了些!
她立刻擺手改口道:“不了不了,等雨停了我就回去。不用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