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江月的腦子裡就一個詞。
後悔!
真後悔!
她剛剛還給外賣小哥打賞了50塊錢。
本意是見他這麼辛苦,淩晨兩點了還要為了生活而奔波,一個餐卻隻能得幾塊錢,并且他也是第一個見證自己喬遷之喜的人。
可是他怎麼能把餐送錯了呢?
郁林見她一臉郁悶,提起手上的馄饨,又指了指她的:“外賣員好像把咱倆的馄饨搞混了,我沒吃,要不換回來吧。”
似是怕她吃了,又說:“你要是吃了也沒事,這個你拿回去吧,我吃不了蝦。”
“我也沒吃。”江月說罷從他手裡接過馄饨,又把自己手上的遞過去。
兩人交接完,江月直接把門關上了,整個過程頭也沒擡。
她怕看多了他的臉就動搖想法,自己是來重新開始生活的,決計不能再深陷其中了。
出乎意料,這家東北餃子館的馄饨特别好吃,蝦仁很新鮮,整顆飽滿,似乎還能吃到活蝦的鮮甜,馄饨皮也是略微彈牙的那種,一口下去填滿了她空虛的胃,再喝口湯全身都暖了。
江月想着,下次再試試他家别的。
第二天是周一,她早上九點上班,現在都能直接睡到8點半起床。
鬧鐘響了,江月摘掉眼罩坐起來,有絲陽光從窗簾縫隙裡偷溜進房間,照在床上,她走到窗戶邊,扯開窗簾,讓全部的陽光都進來,房間裡特别溫暖,江月靜靜站了一分鐘,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陽光。
最近陰雨季漫長,B市也即将入冬,她發現北方的冬天還是比南方更冷,畢竟抛開溫度去談誰更冷這個話題,她覺得不太可行。
10分鐘洗漱完套上羽絨服直接出門,也完全不想化妝,塗唇膏是為了防止嘴唇開裂,帽子圍巾口罩手套一應俱全,這1℃的天都讓她有些受不住凍了。
推開門,冷風撲面而來,她立馬就想關門躺床上去。
“咔嚓”一聲。
對面也開門了,她條件反射直接把門關上了,又馬上反應過來自己要上班,隻得走出來。
郁林跟她打了聲招呼,江月點點頭,再無話。
兩人一起進電梯,電梯前後都是鏡子。
江月站在郁林斜後方,目視前方,鏡子中倒映着他們的身影。
郁林也穿着一件黑色長羽絨服,戴着黑色鴨舌帽,兩人皆一身黑,竟有點像對情侶。
後面有人陸陸續續上來,電梯裡幾乎站滿了,郁林逐漸退的和自己站到一邊,江月在鏡子跟他對上眼,又迅速撇開。
第二天,第三天。
每次出門還是剛好和他遇上,江月心裡嘀咕着,“明天還是提早半小時起床吧。”
過了一個星期,B市開始供暖,這對江月來說可可謂是救星,作為南方人,第一次發現比空調還好使的制暖工具,她每天早上都不想出門了。
可惜如果不提前出門就隻能跟他在電梯裡尴尬的相遇,同時她不理解為什麼郁林不覺得尴尬。
江月發現自己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堅持,不然她怎麼做到舍棄溫暖的被窩,每天在便利店裡待半小時再去上班的。
這樣唯一的好處就是每日更文多了一章,因為她坐在那裡着實無聊隻能碼字,那個點去公司又太早了,她可不想這麼卷,踩點到、不遲到就是她對上班最大的尊重了。
一個周五,她發現路上新開了家便利店,是這附近沒有的品牌,于是就選擇待在那裡。早上8點50分,江月起身走出店,剛好在門口碰到郁林。
她摸摸自己的臉。
“籲!還好戴了口罩。”
江月徑直走過,但郁林眼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是覺得熟悉,等他進去,江月打開手機相機左看看右看看。
腹诽道:“口罩都戴上了,應該不至于認出來啊,等等,眼睛看得出來!”
江月郁悶,踢了腳台階上的雪就走了。
當晚下班回家,她在小區門口看到了郁林,他正在撥弄欄杆上的雪,江月低下頭,看着另一邊快速的往裡走。
“江月!”
還是被他看到了,江月閉了閉眼,又笑着轉過來:“哎,這麼冷你怎麼在外邊呢?”
“我在等你。咱們能聊聊嗎?”
找了家小區外的咖啡店。
咖啡烘焙的香味充斥着這個密閉的空間,店裡的暖氣片似乎比家裡的還要暖和,江月一坐下來就舒坦得不想動了,靠窗的單人台上趴着一隻英短藍貓,蜷縮靠在玻璃上,看樣子睡得也很舒服。
店裡隻有兩人。
“你想喝什麼?”
“一杯熱可可吧,謝謝。”
郁林前去點單,又端着一個小蛋糕過來。
雙方對視了幾秒鐘。
“你最近在躲我嗎?”他直接開口問。
江月不知作何回答,抿嘴淺笑了一下。
“那就是了,不過我可以知道原因嗎?”沒等江月回答他接着又說,“我想應該不是上次那個事情吧。”
江月頓時語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