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磨砂玻璃隐約能看到裡面的人，許總監太冷淡了，整天闆着一副臉，惜字如金，自己也不是很活潑的人，要是和這種類型人在一起他們怕是一天都說不了10句話。

座位上的人起身推門走出來，喊走了喬珺。

江月收回視線，她還是覺得郁林比許西淩帥。

今天除了喬珺奇奇怪怪的問她這個問題外，她感覺對面工位的女生也挺奇怪的，總有意無意盯着她，但是她一擡頭，别人就撇開視線或者低頭，好像無事發生。

但這種被注視的感覺隻有當事人能感受到，江月渾身難受。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班，她已經下樓到了餐館裡，發現忘記帶手機又不得折返回公司，茶水間就在電梯旁，她聽的一清二楚，有人提到了她。

“我跟你們說啊，今天我又看到江月跟許總監一同上班了，中午還是一起下去的呢，她可真不要臉，腳踩兩隻船。”這聲音就是她工位對面的女生，章瑤。

“還是啊？我一直就覺得她這人不正經，結過婚還拖個累贅有什麼資格和許總監在一起。”

“估計生過孩子不止肚皮厚過，那臉皮也厚了吧。”

接着又是一陣嬉笑聲，聽的人很刺耳。

後面這兩個聲音也是公司的老人，江月記得兩個小時前她們還笑嘻嘻的同自己說話。

他們三個都在這工作了4年多，她不曾知道這些表面說笑的人私底下竟是如此看她的，反倒是那個章瑤，今天江月就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了，當時她還以為對方要在自己的工作上使絆子，沒想到竟是這種诋毀。

江月轉身掃一眼，工位上還零零散散坐着其他人，男男女女都有，他們一看當事人還在又趕緊低下頭，實際耳朵伸得比誰都長。

裡面的人還在說着，她把手機揣兜裡，平靜地走過去，推開門，抱着胳膊站定。

三人一見她，聲音戛然而止。

江月語氣冷淡：“來，繼續說。”

那兩人面面相觑，朝江月說了句抱歉，準備走出去。

江月伸開手攔住：“哎，别走，話要講清楚，沒頭沒尾的容易爛嘴。”

她們倆不敢說話了，隻面露愧疚地盯着她，又看一眼章瑤，仿佛剛剛那些話是她逼着她們說的一樣，章瑤本人倒是至始至終都沒出聲，眼神漠視看着她。

江月沒有再走上前，跟她們保持着兩三米的距離，靠近門邊。

她忽地想笑，母胎23年被人說腳踏兩隻船。

她下巴朝人微揚：“說說，我的船在哪裡。”

章瑤嗤笑。

“你不心知肚明？每天早晚接你上下班的那個冤大頭司機，還有許總監呗。”說完又捂着嘴驚訝地看着她，“噢！搞不好還有呢。”

旁邊的兩人一直在推搡她，讓她别說了，章瑤不理會，眼神上下掃視着她，道：“就你這模樣，裝的好一手純吧。”

“說完了？”

江月内心波瀾不驚，又看向那兩人：“你們呢？”

“沒有沒有，都是說笑呢，我們沒有惡意。”她們對視一眼，臉上賠着笑。

“噢！原來是這樣啊。”

江月笑着，似是恍然大悟，“你們沒結過婚不知道，這男人啊還是要找帥的，我上周末在文和路見你倆同時和一個光頭相親，啧，看上去能當你們父輩了，雖然你們長相是偏老氣，年級也有點大了，那也不至于兩姐妹同時跳一個火坑啊！”

“而且你倆沒結過婚肚皮也沒厚過，可以大膽追求許總監的，這樣背後蛐蛐他是聽不到的，是吧？”

茶水間外邊圍着越來越多的人，兩人臉一陣紅一陣白，什麼也沒說。

章瑤又開口了：“關你屁事，你……”

“章瑤。”江月打斷她，“你喜歡許總監就直接跟他表白。”

“我我我……誰說我喜歡他了，我才不喜歡。”

章瑤眼神躲閃，語無倫次。

江月聳肩，雙手一攤：“那沒辦法了，男未婚女未嫁，我就算談一百個你也管不着，姐心情好就分你一個，當然别人不一定看得上你。喜歡卻不敢追，那你們就繼續在陰暗的角落裡嫉妒别人而生蛆吧。”

章瑤似乎被某句話激怒了，端着咖啡幾步就沖過來，江月本能往後躲，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動手，保護好自己最要緊。

突然有人穿過站在她身前，章瑤停住腳步，面容錯愕。

許西淩蹙眉看着這個局面，他身前一大片咖啡漬。

有些許濺到江月臉上，是溫熱的，她走上前，發現許西淩的白毛衣幾盡全毀，臉上也有一些，她慶幸咖啡不是剛接的。

江月氣憤道：“章瑤，你有病啊……”

許西淩伸出手制止她說話。

“對不起對不起，許總監。”章瑤驚慌失措，四處尋找着什麼，“我不是故意的，誰有紙巾啊。”

“不用找了，你站着。”許西淩語氣裡帶着點怒氣，“你不是故意的？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章瑤，按你這樣說，隻要誰和我一起坐過電梯就是我女朋友了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章瑤臉色通紅，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許西淩：“那就請你認真工作，不要将心思放在别人身上，更不要在公司裡撒潑，請你做任何事情之前想好後果。”

他又看向那兩人，沒說什麼，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們低着頭從一旁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