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最近怎麼樣?”
郁林說:“上班,這周有得忙了。”
“這麼不趕巧嗎?周六我還想請你來我這劇裡參演呢。”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點莫名的笑意。
郁林略帶歉意:“那實在抱歉了,我這個活很趕,等……”
沒等他說完,對方又自顧自地說:“那行吧,我還邀請了作者呢,就你開機儀式見到的高中同學,你說這也是緣分啊……”
郁林出聲打斷他,語氣鎮定:“我想想啊,周六,我再擠擠時間應該能去,這畢竟是你個人主導的第一部電視劇,作為兄弟我還是得捧捧場的。”
他說着竟有種莫名的心虛,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不過還好對方沒察覺,又算了算時間,他覺得江月應該是周五下班後就會過去,看來這幾天都得熬夜了,但心裡竟然是開心的,甚至還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
挂斷電話,郁林再回到聊天界面,看到江月給他發的那句話已經是四十分鐘前了,又點開江月給他發的夕陽圖,保存到手機相冊。
郁林發現自己越來越關注她,江月的小心思被他看透,自己倒也挺樂得配合她,朋友圈的那句留言也是故意的,隻要是晴天他的工作室窗前就能看到完整的夕陽,但有時總得找點由頭來推動進展,她果然接住了,又說自己在煮泡面,他也配合的關心了一句。
再看這條最新的消息她竟然得寸進尺,估計是那晚發現他是會下廚的,不過郁林反倒還很開心,他一點也不反感,倒覺得她狡黠又可愛,便也回了她所想。
隻是人還是有點慫。
那天微信上說的好好的,一星期了都沒消息,不過還好沒有,這幾天他天天熬夜到淩晨兩點,再花心思給她做飯估計工作就完不成了。
對于他也要去參演的消息郁林沒有告訴江月,易靖川說過,女生好像都喜歡用各種巧合、偶遇來深化情感,嗯,說白了就是會更開心,所以他決定就當成一個巧合。
沒想到這姑娘還真信了,溢于言表的快樂不自覺感染到他,兩人在路燈下笑作一團,他突然覺得巧合的确是個不錯的詞。
許多人不理解他為什麼能接受一種食物作為配菜卻又不吃,沒想到今天遇到了同道中人,這倒是個真正的巧合。
有時越看越覺得江月像隻貓,對于這樣的感覺他印象裡似乎曾經也有過。比如,說她膽量小吧,上次還想直接抓他手,說她膽量大吧,一個小小的肢體接觸就讓人完全不擡頭看他了。
他有這麼可怕嗎?郁林不理解,直到他看着對面快要埋到碗裡的頭慢慢追随着他的手擡起來。
……
……
郁林看着自己的手無言,心想江月可能是看上了這雙手,而不是他本人。
“晚安”這個詞,郁林認為是個比較暧昧的詞,他幾乎沒對人說過,除了偶爾跟七七自說自話,他總覺得這個詞說出口帶着點绻缱的味道。
江月站在門口糾結着同他道晚安的時候,他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緊張與期待,于是鬼使神差地回了她,畢竟有時七七撒嬌要進他房間他也同意了。
在來時,郁林在飛機上看完了江月寫的書,他都記不起自己的高中生活發生了這麼多故事,這些時候江月是以什麼角色存在在他的記憶裡呢。
那幾年他們的交流并不多,多數隻有他同她簡短的打招呼,她也不會很熱情地回應,總是淡淡的,除了張曼外對誰都是。且高三他去藝術班後就幾乎沒什麼聯系了,在他記憶中兩人最後一次說話是他即将參加藝考,那個雪天江月把烤紅薯送給他,還認真地誇贊、鼓勵他,這段記憶他印象很深刻。
當時他半路轉藝術生,除了父母鼎力支持外,其他人都是不太能理解的,他們勸他喜歡唱歌當個愛好就行,明明可以考個好學校沒必要拿前途去賭,甚至連易靖川都問過他幾次難道非得考這個嗎?
那些拼命練習想趕上同行者的日子裡他也曾懷疑過自己,但最後總是清楚地告訴自己:“是的,我就想做這個。”所以那天晚上江月對他說的話從某種程度上給他加了一份勇氣。
有時不是缺這絲勇氣,而是擁有了會更好。
江月沒有頻繁的出現在他身邊,也不曾一直跟在他身後,不然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但現在回想,他們似乎總是湊巧碰到,比如,假期商場偶遇、運動會跳遠項目也隻有她和張曼來看、高一跨年晚會的彩排、寒假找他借卷子、三亞見面、春遊回程的大巴、還有那次發現她喜歡易靖川……
!!
“等等,不會當時我就弄錯了吧……難道當時她就喜歡我了嗎。”他自言自語道。
“好像是的。”郁林突然記起來,江月問過他選科的事。
那些他當時疑惑的眼神如今有了答案,她喜歡他,所以在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