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馬恒星系第19行星,混亂區。
姜毓站在人群中,看着不遠處的屍體,心中默念:
第二十三個男人。
确切的說,應該說男性老年人
短短兩個月,混亂區已經出現二十三具類似的屍體了。
這些屍體的體表,都有很明顯的抓痕,但卻沒有紅斑、疙瘩一類的東西。
就像死者刻意自殘過一樣。
不過在混亂區,作為弱勢群體的老年人,其實本身是很少在深夜出門的。
死的這些,倒是都挺“新潮”的。
姜毓看着死者的着裝,淡淡地想。
這時,站在姜毓身邊的發小白意将手搭在姜毓肩膀上,說道:“哪天不死幾個,這有什麼可看的?明天你就要去軍隊了,走啊集美,去喝幾杯,給你踐行。”
對于混亂區的人來說,死人不過是最稀松平常的事。
這裡在水藍星人定居伽馬恒星系初期,曾是最重要的能源中心,不過為了整個恒星系的快速發展,這裡的能源很快就被開采殆盡了。
領導者為了整個伽馬星系,當然不會将個人的利益放在眼裡,久而久之,這裡也就逐漸沒落,變成了罪犯橫行的混亂區。
其他地方的人或許會感激混亂區曾做過的貢獻,又或許會嫌棄這裡如今的混亂不堪,但對于混亂區裡的人來說,出生在這裡,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姜毓雖然并不出生在這裡,但卻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年。
正因如此,盡管姜毓本人容貌出挑,擁有象征高等級Alpha的鋒利五官和極具攻擊性的身高,但她本人站在混亂區的時候,卻能和這裡融為一體,幾乎和出生在混亂區的年輕人們沒什麼兩樣。
“走吧!”姜毓的目光瞥向不遠處停留在野花上的蜜蜂,擡手抓住了它,拇指和食指輕輕一合,漫不經心地将之碾了個粉碎,才和白意兩人勾肩搭背地離開了。
與此同時,聯邦主星軍區總部的一間高級會議室裡,幾名軍官看着已經變成一片雪花的屏幕畫面,臉拉得老長。
“何霁,你真的打算讓她加入尖兵團?”一個頭發花白,法令紋極深的老将軍皺着眉頭,看向會議桌盡頭的短發女軍官,問道。
“六個人裡,她是最出色的。我們已經調查了她的全部資料,姜毓,女,二十七歲,第三批完全分化的Alpha當中,她的精神力和體質都是最高的,全都達到了SSS級别。而且她從小在混亂區長大,求生能力很強,城府頗深,不像那些剛從溫室裡出來的同齡人那麼單純。”
何霁切斷了屏幕和微型監視器的聯系,調出了姜毓的基本資料。
這時,另一名軍官說道:“但是她的反偵察能力太強了,她父母又……我擔心她本人對于國家大事,并沒有足夠的責任心。”
何霁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如果把她換成男人,你還會覺得反偵察能力強,是一種缺點嗎?”
軍官被戳破了心思,一張臉漲得通紅,高聲反駁道:“何霁,我勸你開會時不要帶着個人情緒!”
“行了!這次開會可不是聽你們吵架的!”老将軍闆着臉訓了兩句話,又沖何霁說道:“我看了一眼資料,以她的級别,應該有四個個人特技才對,怎麼資料上一個也沒有?”
自從人類徹底分化出Alpha、Beta、Omega三種類别之後,人類的武力體系,也出現了極大的變化。
評判一個人武力标準的,主要有兩種屬性,分别是精神力與體質。
正常情況下,Alpha的精神力和體質都是高于D級的,而從C到S,每個等級,都有一個通用技能。
隻有高于S級的Alpha,才能覺醒個人特技。
姜毓的精神力和體質都是SSS級别,因此老将軍才會斷定,她擁有四個個人特技。
“她從來沒有使用過特技。”
何霁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裡顯得格外響亮。
“這不可能吧?混亂區到處都是危險,那裡的人又不講究什麼單挑群毆的,她不可能一次特技也沒用過。”有人提出了質疑。
“這一點我沒必要撒謊,六個人裡,隻有她從來沒在人前使用過任何特技,她很強,也很謹慎。我認為這樣的人,非常适合執行特殊任務。”
“也罷,就按你的辦法,先試試看吧!”老将軍站起身,緩步走出了會議室,“不過如果最終失敗了,責任也由你來承擔。”
“是。”何霁看着會議室裡衆人各異的臉色,沖着老将軍的背影行了一個軍禮。
……
另一邊,姜毓和白意來到混亂區的一家酒吧,被服務生引到了卡座區。
“你真的打算進軍隊?”白意将一杯以伏特加為基酒調制的雞尾酒推到姜毓面前,問道。
姜毓拿起酒杯一飲而盡,“Alpha成年後,除非兩項屬性都低于B級,否則都要進軍隊服兵役,我自然也得去。”
這時白意湊近姜毓,低聲說道:“你要是不想去,我爸手裡有一個免兵役名額,你去求他,他一準兒把這個名額給你。”
姜毓聽了,輕笑一聲,“我看是你想去軍隊,你爸不讓你去吧?”
白意撓了撓後腦勺,用肩膀撞了姜毓一下,說道:“反正你也不怎麼想當兵,咱倆換換,不是兩全其美嗎?”
“螺絲起子。”姜毓又給自己點了一杯酒,才低聲說道:“抱歉,我有私事要辦,去那裡會方便些。”
想到姜毓的出身,白意終于放棄了勸說的想法,身體往沙發上一靠,說道:“好吧,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就是我爸,肯定又要催着我繼承他的狗屁家業了,我可不想帶着一群二愣子,天天打打殺殺的……”
兩人正說着,酒吧經理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白小姐來了,四爺最近可好?”
白意沖着姜毓做了個鬼臉,才轉過頭,擺出一副道兒上人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了經理一眼,“好着呢。”
說着,一把攬過姜毓的肩膀,說道:“你們這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兒,我姐們兒明天就去部隊了,正想好好玩玩呢!”
經理左右看了看,湊近白意,壓低嗓音,說道:“新鮮玩意兒倒是有,就是不敢給您。我要是給了您,明天四爺非把我腦袋挂酒吧門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