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池駐足,看了一圈,看到了裴聽寂。
隻見裴聽寂靠着一棵樹,面前站着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說話間朝他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宿池擡腳,朝裴聽寂走去。
“裴安靜,那個就是耗子一夥的嗎?”兩人順着裴聽寂視線看了過去,掃視一眼後,收回視線。
耗子是那晚裴聽寂收拾的人,仗着自己後面有人,在周邊收取保護費。之前堵人收保費不成,就開始霸淩。
偏偏不巧,堵住了他們的人。
“瞎說什麼,他不是。”
裴聽寂雙手插兜,碰到了那根糖。
“管他是不是,他要是動手喊上我倆。”說話的戴着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過,說話的語氣豪邁無比。
“就是,裴安靜,收拾耗子都沒有喊我倆,你可真沒義氣。”寸頭的也跟着說道。
“行了,要上課了。”
裴聽寂站直,擺了擺手,“回去上你們的課。”
他們幾個從小玩到大,幼兒園光屁股的情分,一直到現在,林子和這倆貨都選擇了文科,就他一個選擇了理科。
不過也好,他從小教數學教得頭疼。
“知道了。”
“我倆走了。”
兩人結伴離開,和朝裴聽寂走來的宿池直接對視上。宿池看清兩人長相,一時間愣住,這兩個人,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在裴聽寂那裡見到過。
隻不過是照片。
上輩子他幫裴聽寂找了很多修複照片的技術師,修複完照片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裴聽寂的病情又惡化了。
之後,在裴聽寂好得七七八八後,他才知道,這倆人都已經出事離開了。
包括,照片裡另外一個人。
兩人有些奇怪,宿池的眼神太奇怪了,看上去像是認識他倆似的。
恰好,上課預備鈴響起,兩人沒收起疑惑,匆匆往教學樓跑去。
宿池回過神,他并不知道這倆人什麼時候死,又因為什麼死的。
“嗚嗚——集合!”
宿池收起思緒,朝班級集合的地方走去。因為已經開學好幾個星期了,班級列隊排序已經定好,他選擇站在了隊尾。
而隊尾,是裴聽寂。
裴聽寂一米八的身高,成功成為了班級裡最高的。
“好了,報數。”
“1,2......42”
随着宿池聲音落下,整個班級到齊。
體育老師是個女的,梳着高馬尾,她看向對的末尾,思考一瞬,說,“裴聽寂和新同學換個位置。”
四十二個人,體委不排隊,還剩下四十一個,原本四列一列十個,宿池是站在對外的。但位置一換,裴聽寂站在了隊外。
宿池和裴聽寂面面相觑,換了位置。
“好了,換好了,就開始跑步!五圈!”
體委出聲,“向左轉,齊步跑——”
一轉,裴聽寂在後宿池在前,宿池不矮,但和裴聽寂一比,兩人錯了一個頭。就導緻,裴聽寂這個角度是能看到點不該看的。
宿池太瘦了,身上的襯衣并不貼身,随着跑步,領口一颠一颠,裡面的肌膚若隐若現。
裴聽寂:無恥!他竟然偷看别人身體!
掩耳盜鈴移開視線。
不過,宿池怎麼會那麼白?
裴聽寂沒想明白。
五圈下來,他是一點都沒喘,倒是,他往身邊一看,宿池臉紅了,正抖着自己領口,似乎散熱。
一看,對方的額頭有些細汗。
“你很熱嗎?”
裴聽寂詢問脫口而出。
宿池側頭,眼睛微眯,帶着點打量,他可不覺得裴聽寂這是對他關心。
“不熱。”
“哦。”
裴聽寂有些尴尬,怎麼就問出了口,他平常也不是那麼好奇的人。
奇怪。
宿池深吸了一口氣,緩着砰砰直跳的心髒。猛然運動量加大,這具身體受不住。
上一輩子,他奶奶去世後,他沒有和小姨離開,也沒有去學,而是休學自己在公寓裡頹廢了一個月,後來去學了跆拳道,身體才慢慢變好。
這一輩,還沒來得及,這具身體,還挺廢的。
休息三分鐘後,體委出聲,讓排好隊,開始做操。
體育老師看着做完,一聲令下,同學們解散。想要運動的跑去操場邊體育室拿東西,不想要運動的,三三兩兩找個地方坐那裡玩起來。
當然,也有卷學習的。
掏出卷子,坐在台階上,趁着自己大腿開始驗算起來。
裴聽寂原本想要找個地方坐一坐,然而,還沒找到,被人喊去打球。
宿池婉拒了同班同學邀請,找了一處地方呆着。坐的地方距離打球地方不遠不近,隻需要擡頭,就能看到全部情況。
而朝籃球的方向,那邊緊挨着乒乓球台。
宿池肆無忌憚看着。
看着青春洋溢的裴聽寂。
是靈動的。
是鮮活的。
是好好的裴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