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抱着一個雌蟲啊。
借着閉眼的動作,泰西貪戀地蹭了蹭澤安手心,緩緩眨動眼眸無聲醞釀着情-愫。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鼻尖都快貼上的兩隻蟲,在床上,望着對方的眼底,将彼此的情緒一覽無餘。
泰西本能的依戀,澤安内心的暖漲,暧昧在深夜的空氣中緩緩流過。
“睡吧。”
“嗯……”泰西眸子恍惚着,聽見澤安的聲音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閉眼埋着了。
澤安注意到他身上綁着的自己的精神絲線,“如果覺得緊,我可以再松一松,這樣你明天怕是會被勒出痕迹。”
泰西模糊地睜開眼,睫毛眨了眨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請再重一些可以麼?”
“想要您……重一點。”
他的嗓子已經完全沙啞。
雄蟲精神絲線上的信息素是很純粹的,貼着他肌膚裹着,就像是在用信息素喂養他身體的細胞,别提多舒服和滿足了,不想被撤掉,如果可以,還希望再往深一點探探,他會更喜歡。
泰西垂下眼,是沒有說後面這句話的,作為雌蟲,不能太貪心了,這樣被雄蟲信息素包裹着,還可以被抱着睡覺,已經很讓他很放肆了。
“……”
好吧。
但是澤安還是放松了精神絲線的力道,放在泰西腰間的手倒是緊了緊,讓雌蟲更嵌入他的懷,感受奇妙的溫熱和緊實的觸感。
好暖啊雌蟲的身體,熱乎乎的岩漿一般,充滿彈性,肌肉又很緊實。
以前他一個蟲睡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感觸,現在倒是覺得以前自己被窩一個蟲,有點孤單和冷寂了。
要是能一直抱着雌蟲睡覺,也還不錯。
澤安閉上眼睛,慢慢陷入沉睡的時候,突然有了這樣的念頭。
-
有稀疏的光線打在眼前,澤安慢慢睜開眼。
木質的天花闆。
意識還未徹底清醒,他躺在床上,對着天花闆眨了眨眼。
再一側頭,依稀的陽光穿過紗簾而至。
澤安徹底醒了過來。
他坐起身,閉目養神半晌,倏地睜眼。
目光落到旁邊。
幹淨整潔,枕頭上的褶皺都被撫平,像是剛拿熨鬥燙貼過一樣。
而他剛睡完的枕頭……有點淩亂,畢竟剛起來。
所以……?雌蟲去了哪裡?
還是昨晚是他的錯覺。
不。
那麼緊實的手感不會是觸覺,他也沒有懷疑自己的習慣。
澤安伸手往旁邊被褥下摸了摸,冰涼一片。
說明雌蟲很早就起來了。
而且,床單和被罩也被換過。
本應該雌蟲睡覺那邊的被子和床單同樣不帶一個褶皺,跟他這邊仿佛不是連體的。
這絕對不是一隻雄蟲和雌蟲滾過床單後留下來的痕迹。
昨晚的一切更像是他作為雄蟲的一個春夢。
意識逐漸清晰起來。
模糊間,早上淩晨的時候,澤安好像感到有蟲抱起了他,他察覺出異樣,微微睜開了眼,視線内出現了泰西忙碌的身影和面容,随後便心安地閉上了眼。
所以,是那時候換的床褥。
他已經對雌蟲安心到允許他在睡夢中抱着他了麼?
這種疑問似乎是多餘的,他都跟他睡一個被窩,摟在一個懷裡了,怎麼會不安心呢?
如果泰西真的是反叛者,恐怕在他熟睡的時候就把他殺掉了。
揉揉太陽穴,澤安站起身,準備洗漱。
剛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的時候,又一個畫面鑽進腦袋裡。
輕手輕腳地換完被褥,把他抱回去蓋上被子的雌蟲,蹲在床頭癡癡地望了他好久,随後在他手腕上的絲綢睡衣袖口落下一吻。
閉着眼睛,睫毛在眼睑落下陰影,真摯又羞澀。
澤安停頓了會兒,推門走了出去。
洗漱完,澤安穿上軍式常服,走進客廳。
6823支着兩個筷子腿在泰西邊上叽叽喳喳,“哦閣下,您這樣辛苦,早上5點就起床了麼?為什麼不多睡睡?不是每個雌蟲都有機會在雄蟲枕邊醒來的。”
被戳破昨夜,泰西耳尖微紅,垂了垂眸,“我……我想給殿下做些好吃的補充營養,昨……昨晚殿下為了我,費了不少信息素。”
想到早上起來,看見澤安在他懷裡的那一幕,泰西仍是不敢相信,心裡暖漲酥麻。
随後又想起來他們之間的協議關系,那股子熱意又涼下來。
不能太過分,也不能太依賴雄蟲的信息素,會習慣,如果被讨厭……
砰——
地面上傳來瓷器碎掉的聲音。
一隻玻璃碗應聲而裂。
6823:“我的天這是殿下最喜歡的酸奶碗!”
泰西慌忙低身去撿,直接用手,玻璃碎片眼看就要接觸到他的指腹,尖銳的碎片頃刻間就可以劃破雌蟲的手指——
一隻手阻止了雌蟲的動作,将他扶起。
同時瞥了眼6823。
6823秒懂,伸出自己的機械手臂,處理地下的碎片。
“殿下……”泰西輕喚了聲,面色歉疚,“抱歉。”
我會試着補償您……
剛想說這話,泰西倏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錢,賬戶上的那些星币還是澤安給他的。
泰西抿抿唇,眸子黯了下去。
澤安道:“無事,不用在意。”
過了10分鐘,泰西準備好了早飯。
看澤安吃的算是舒心,他就覺得做2個半小時的飯很值的了。
“小蛋糕很好吃。”澤安贊道:“你不用做這些事,交給6823就可以了。”
雌蟲起的實在是太早了,明明昨晚還那麼不舒服來着。
泰西握了握手裡的筷子,“我想為您做些事。”
“您給我提供房子住,還給我食物,還……還撫慰我的生理期,您……辛苦了。”
猝不及防跟澤安對上眼,泰西心跳了下,趕緊垂下眼。
腦子裡拼命忘掉昨晚那些淩亂的畫面。
他給自己夾了口菜,故作輕松地平靜咀嚼。
突然,他聽見澤安問。
“昨晚,咬傷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