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西睜大眼,因為這句話心口滾燙。
“給……給我買?”
他輕聲又輕聲的詢問,怕是自己的錯覺。
雖然之前6823已經給他買過很多衣服,但是被雄蟲陪着一起去買,還是第一次。
“是啊。”澤安直視他的眼睛,“明日是尼爾的生日宴,我要向全星系宣布你是我的雌君。”
“……”
泰西整個蟲呆住。
空茫的表情訴說着心底的驚訝,像是被什麼震懾住。
不怪他這樣。
雄蟲對着他說出這句話,眸子堅定又認真,像是在宣告誓言。
即使是一場假的協議,也讓蟲分不清此刻彼此的真心。
泰西準确地被擊中靈魂,完全坦露出自己的反應。
等回過神來。
他低下頭,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臉轟地一下熱起來。
“怎麼了,艙内的溫度過高了麼?你的臉好紅。”澤安發現端倪。
“沒有,不是的,是我自己,不是溫度的問題。”泰西緊忙解釋:“您别調動了,别着涼。”
“……好吧。”澤安隻能說:“如果不舒服,記得跟我說。”
“當然會的。”
心中理智和情感的拉扯反複斟酌,泰西完全不敢擡眸看面前的雄蟲。
他們分别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共享一個桌子。
澤安微垂着眼睫,單手放在桌子上,指尖時不時地在桌面點幾下,一副思考意味。
泰西時不時瞟向對方幾眼,又怕被發現,趕緊垂下。
他的目光漸漸被木質桌面上雄蟲修長白皙的指節吸引。
好漂亮。
好長啊……
一想到自己的身體曾經在半夜的被窩裡被這雙手撫摸過……
泰西呼吸便促,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一時間,周圍隻有駕駛室機器運行的聲響。
嗡嗡嗡——
很小的頻率,不是很惹蟲注意,但是在這種氛圍下倒是有種溫情的感覺。
突然,泰西想到了件事,碧綠色的眸子轉向澤安。
“您希望我在宴會上做什麼呢?”
宣布雌君并不一定非要在對方生日宴會上,而且跟星球皇子成婚一般都會舉行正統的成婚儀式,像他們這樣直接登記并沒有通知任何上流貴族,就很不正常。
所以,雄蟲要和他一起出席宴會,甚至還為那一天特意上街來買服裝,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要殺蟲麼?
還是要綁架蟲?
泰西的臉上逐漸浮現一絲狠辣,腦海深處不知怎麼的突然閃過一些畫面。
手起刀落,面前一片血紅,周圍夾雜着不少蟲哭天喊地的凄慘叫聲。
他身後,是無數機甲埋葬起來的物堆,熊熊烈火燃燒破天際,他和他的夥伴就在這烈火中重生……
唔。
後腦尖銳地傳來痛感,泰西強壓下去剛才的念想,讓腦子充滿空白。
第3次了。
他微微垂眸。
感覺過往記憶似乎随着身體素質的恢複變得膨脹,馬上就要破體而出,但每次都會因為這種情緒産生劇烈的頭痛,他就會可以壓制下去,讓自己别想這些。
潛意識告訴他,那并不是一些美好和諧的記憶。
在宴會上做什麼嘛……
指尖在桌子上輕點,澤安眸子沉了沉。
手腕上的電子光腦紅點閃爍,竟然是在星際聯邦任職的好友維多給他發來了慰問短訊。
【聽說你成婚了?還娶了一個軍雌蟲?】
【你認真的?跟那兩個置氣也好躲避也好,不至于娶個軍雌蟲回家吧?你不怕被家暴?】
【家暴?】
澤安下意識地擡眸。
泰西被他看的一懵,茫然地眨眨眼。
澤安彎了彎唇。
指望一個在床上黏糊地像八爪魚一樣往身上扒的雌蟲對他家暴麼?
一條精神絲線就能讓他癱軟在床上,主動卸掉衣服,渾身泛紅……如果這也算是一種家暴的話,那确實,額,還挺特别的。
維多:【哦忘了,軍雌蟲大概率是不敢這樣做的,這隻出現在邊緣的部分星球。但是和一個軍雌蟲成婚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我想跟你通話,視頻聊一下吧。】
澤安:【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維多:【?】
澤安:【我要帶我的雌蟲去買衣服,晚上再說吧。】
維多:【?你是不是被軍雌蟲洗腦了?!等等,那個軍雌蟲!該不會是那天在地下鬥獸場買來的雌奴吧。】
沒等澤安回答,維多接着發來質問:【竟然真的是他,我都看見了!】
看見泰西了?
澤安奇怪了一瞬,接着維多給他分享了一個鍊接,打開一看,竟然是他和泰西去登記處登記的偷拍照片。
模糊的視角,隻能從大體輪廓上看出是他的面容。
但是泰西被拍的很清楚,雌蟲站在一邊,深情地望着他,看他和登記處的工作蟲員進行交流。
原來……他是這樣望着自己的麼?
眼神仿佛要探到他心裡去,感覺一刻都不舍得從他的臉上放過。
還真是沒特别注意到呢。
澤安從光腦的視線移開。
果然,泰西又朝他望過來,幾乎到了凝視的程度,在等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