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淵一時感概,本叫幾個人跟着保護嬌嬌,卻不成又讓嬌嬌知道發了通脾氣,回去時便去找那知府說一說,好好關照一番……
“父親,父親!”
床榻上的人在夢中低語,核桃守在身旁小心的用濕了的手帕給司嬌嬌擦臉。
“啊啊啊啊!”
司嬌嬌噩夢纏身,父親不放心她,一直帶着人送她沁縣外才掉頭回京。
她夢見沒有叫回父親,沒有來得及跑走,又被陳家拆了筋骨,活生生的吃盡肚子裡!
“夫人!我是核桃,你别吓我!”
核桃受到驚吓,從床榻邊站起來,不停的叫着人,又上前抱住了胡亂掙紮的司嬌嬌,将人抱在懷裡細細的安撫她的情緒。
過了許久,司嬌嬌才從夢魇中醒來,看到身後珠霜的那一瞬間,她好像才活了過來,也明白她已經進了沁縣,是她殒命的地方。
腹部的絞痛似乎還在昨天,司嬌嬌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手如柔夷,還沒有被無數的活計累出老繭。
她是死了......
這是又活了?
司嬌嬌的心底炸開了花,一時半會兒無法言語。
“夫人?”
“小姐?”
核桃被司嬌嬌一驚一乍的吓了一大跳,她放松心跳,上前緩慢的安撫着司嬌嬌的情緒。
臨死前核桃那張猙獰的臉似乎還在自己面前,那非人的折磨,和這三年受的委屈叫司嬌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伸手對着核桃那張熟悉的臉便是重重一個巴掌!
解氣!!!
核桃被她打落在地,不可置信的望着人,司嬌嬌邊哭邊罵,跳起身來将核桃壓在地上痛快的打了一頓,恨不得将這些人都撕了皮才好!
她要離開這個虎狼窩,她要給自己報仇!
“夫人?”
眼前的核桃正歪着頭看着又哭又笑的司嬌嬌,正在愣神的人回過神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司嬌嬌現在膽子小的不行,剛才那也是隻敢想想。
想要掌掴的那雙手卻怎麼也擡不起來,她簡直覺得自己太窩囊了!
隻能窩囊的哭。
如今核桃和那陳君平是何關系她也不知道,她怕自己的情緒會讓核桃對自己起疑。
她悲傷不已,若是自己醒的再早一些,就算她是胡言亂語,相信爹爹也會一聲不吭的将她帶回家。
身體的折磨,還有自己人的背叛,司嬌嬌隻覺得外有猛虎,内又野狼。
怎麼能不怕!!!
現在,自己的性命才是真真的重要。想到這,司嬌嬌隻能默默的将自己的手收緊,硬忍着憋屈,又心酸,又害怕,還帶着無盡的欣喜。
哇哇哭個不停。
珠霜站在一旁急的團團轉,她是小姐出府時,相爺特地找家中老太君讨貼身丫鬟,她是老太太屋裡的人,剛剛伺候小姐,小姐與她不親近也是應該的。
前幾天,小姐從睡夢中醒來,便驚懼萬分,珠霜看在眼中,急在心裡。
“夫人,你哪裡不舒服?核桃在呢!”
核桃青澀的臉上盡是焦急,司嬌嬌越聽她說話,哭的越厲害,核桃轉身瞥了一眼幹着急的珠霜,清了清嗓子:“霜姐姐,勞煩出去請大夫進來吧,夫人定是做了噩夢,我要在這裡守着。”
珠霜其實早就想要去了,隻是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與姑爺也不甚相識,看着小姐與核桃,珠霜心一橫。
鼻子下面是張嘴。
就算她與陳家沒有核桃熟悉,她若是問問,也能打探出姑爺在那裡,若是她出去請大夫,又怕不熟路耽誤了小姐。
“等等!”
司嬌嬌聽見珠霜說要出門,抽噎停下,着急的一瞬眼睛瞪的溜圓,細細的眉毛往下垂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核桃看着司嬌嬌伸出來的手,順着目光看向珠霜,眉頭一蹙,這兩人關系何時這麼好了。
兩道帶着探究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司嬌嬌忍着自己心中的懼意,緩緩的收回手扶在頭上,盡量跟以前一樣的語氣與核桃說話:“核桃,我頭疼的厲害,珠霜誰也不認識,你去幫我找平郎,叫他派人請郎中來診治。”
“這......”
核桃有些猶豫,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珠霜,開口說:“珠霜姐姐去也一樣。”
司嬌嬌心裡咯噔一聲,本是想試探一下核桃現在的态度,但是隻能叫她心中酸澀,不過剛剛出嫁,核桃便一口一個夫人叫她。
核桃自幼與她長大,聽到她頭痛難忍竟是還要和珠霜推脫,上輩子自己也是因為路程颠簸頭疼腦熱,是珠霜為自己忙前忙後,她卻未曾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