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真是好大的架勢。”
司嬌嬌隻是冷眼看了陳袁氏一眼,随後便淡漠的看向站在後面的陳君平。
以前她光知道和老太婆糾纏,倒是沒在意這個陳君平,他既然願意在中間當着老好人,又打心底想讓他母親教訓她。
給她立規矩。
司嬌嬌如今願意給他省省心,直接将他從那後面拽到這台前來,有什麼大戲,那便一家人一起唱才行。
“你說呢,君平。”
憤怒的母親。
頂撞母親的媳婦。
司嬌嬌就想看看這陳君平在這外面,當着這些人的面,究竟該怎麼兩邊讨好。
也省的他來回跑。
陳君平還等着待到那司嬌嬌委屈到不行時,他才前去安慰。
這樣這個女人會越來越依賴他,也讓她清楚的明白,在這個沛縣,她能依靠的隻有他陳君平,他的母親,她也必須當做親生母親孝順。
看着司嬌嬌帶着嬉戲谑的眼神,陳君平莫名有天大的火氣,隻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受他的控制,。
當初這司嬌嬌明明不管相爺的阻攔,非要與他共進退,才來了這小小沛縣。
說的是什麼苦都能吃得。
果然這小姐的話信不得,不過短短幾日,就給他鬧了一個家宅不甯。
想到這,陳君平的眼底帶上不耐,難道是核桃耐不住性子,叫這人知道了?
這是在故意尋個由頭回京?
不。
陳君平馬上便壓下這個念頭,若是要司嬌嬌知道他和核桃的事,怕是要鬧到京裡才罷休。
“我家小姐是相府千金,爾等豈敢上前欺辱!”
看着陳袁氏身後的老嬷子躍躍欲試,想要走過來,珠霜厲目呵斥擋在司嬌嬌的身前。
——
“夫人,主君,老太太,這是作何?”
僵持不下之際,核桃清脆的聲音響起。
陳君平聽到核桃的聲音,心裡那提着的氣才順了下去,看樣子,核桃應該沒說。
要是這個蠢女人藏不住事,真叫那司嬌嬌知道了,他肯定不會叫人活着離開沛縣。
這主仆兩人,從小長大,他打聽過了,司嬌嬌待這個核桃好的沒邊了,是知己貼心的人兒。
待母親磋磨幾日,再叫核桃去哄哄,兩邊一起哄人,陳君平不信,她這個大小姐,手上沾了陽春水,還能有什麼脾氣。
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攥着,陳君平特别厭煩司嬌嬌這種居高臨下的摸樣。
往日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自己在京城是隻要與司嬌嬌相見,那個低首下心,低眉順眼的人總是自己。
如今她成了他的婦,那就應該為他陳家當牛做馬才行。
陳君平回眸看着進來的核桃,眼波微動,核桃不動聲色走到司嬌嬌面前,與珠霜擋在一起,看似是在保護她的小姐。
“夫人,這老夫人為何如此生氣?”
說着,核桃上手去扶司嬌嬌的手臂,一如往日一般親昵。
她好似已經忘了今日在那得月樓發生的事,也忘了,司嬌嬌離開時,她沒有跟上,而是與陳君平在一起暗訴衷腸。
“夫人,老夫人身子不好,我們做小輩的自是要盡到孝心,若是不是天大的事,老夫人說是什麼,咱們小輩聽着便是。”
核桃對她眨眨眼睛,這是兩個人的小動作。
以前自己在外面惹了禍,别人找到祖母那裡,她隻要看見核桃眨眼,便知道家中來了外人。
早早跑到阿姐身邊去。
而現在,核桃對她眨眼,是在告訴她,有事叫她回屋說,不要再外面鬧起來,影響身份,
司嬌嬌盯着核桃的眼睛,瞬間就紅了眼圈,她對核桃将近二十年的真情實感,明知她是個白眼狼,司嬌嬌也根本控制不住眼紅。
核桃總是這樣與她說,司嬌嬌本就是心大之人,也覺得是不是成婚後是要與做女兒時有區别。
漸漸地,從雞毛蒜皮到蹬鼻子上臉,她如今知道,這是在一點點的吞噬她的底線。
她的丈夫,和她的姐妹,在合手不自覺的壓制她。
“我怎知曉?”
司嬌嬌一字一句,将視線從核桃身上移開,指着陳君平:“你與其在這裡問我,不如問問是不是這個浪蕩子,做的浪蕩事,是不是氣昏了他的母親,今日在得月樓與人颠龍倒鳳之人,可不是我這個婦人。”
司嬌嬌說完,抽出自己的衣袖,轉身便要離開,她當然能看見核桃那張驚詫的臉。
“反了天了!你真是個妒婦!”
陳袁氏見司嬌嬌要走,上前親自去拉住人,将鄉野間撒潑打诨的樣子展現的淋漓盡緻。
“今日,你既是我陳家婦,我自有權利,有義務教導你,今日我便當着我陳家列祖列宗,教教你如何為孝!如何為順!如何為貞!如何為婦!”說着那拐杖便打在那上來的珠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