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以往是如她情如姐妹的人。
當初司嬌嬌還未到沛縣時,宅子都是司家派人來置辦的。
如同在京時一樣,核桃有自己的院子。
兩人離的不遠,走兩步就到了。
“疼--”
剛剛進院子,就能聽見核桃抽氣的聲音,司嬌嬌腳步一頓,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走進去。
核桃的臉腫了,此時坐在凳子上疼的龇牙咧嘴,大夫手勁看上去挺大的,司嬌嬌站在身後看着,心裡默默地想着。
隻是叫她覺得意外的是,除了陳君平,那陳墨萍也在。
這倆人,一點都不背人啊!
“小姐。”
核桃瞄見了進來的司嬌嬌,她眼睛腫的和名字一樣,鼓鼓的。
“核桃!!!”
司嬌嬌醞釀好情緒,哭喊着撲了上去擠開大夫,她的動作太快,那上藥的手沒有收力,擦着核桃的眼皮重重的給了一下。
核桃的叫聲更大了。
司嬌嬌心裡其實笑開花了,自己真是一個小機靈鬼。
“我的核桃啊!你疼不疼!快叫我好好瞧瞧。”司嬌嬌沒什麼經驗,就連心疼的摸樣配上她的手腳,也顯的亂八七糟。
這不,又蹭着核桃的臉頰按了一把。
核桃疼的直吸氣,不停的往後躲。
“嬌嬌,看你急的,都笨手笨腳了。”
陳君平笑着,臉上都是寵溺,他上前扶起司嬌嬌,玩笑着口氣說話,卻叫人離遠了核桃。
“平郎,我給你拿的藥呢,快給核桃用上,你瞧瞧着大夫,這都給核桃敷的什麼啊!”
司嬌嬌都不敢去看核桃的臉,怕忍不住笑出聲來,滿臉綠油油的,不知道什麼草藥,她今日順手将要給陳君平時,早就做好了打算。
陳家人,誰進來也要脫層皮,上好的止血藥,金創藥到了手,還能拿出來才怪。
司嬌嬌故作焦急的讨要着。
核桃整個臉幾乎都是腫的,凄凄慘慘,臉頰上有的都破了皮,右眼已經咪成一條縫,棍狀的痕迹就這麼留在她的臉上,司嬌嬌回頭問陳君平伸手要,核桃就順着看了過去。
陳君平也是一愣,随後從看了一眼身後的陳墨萍,後者這才上前從袖子裡摸出小小的瓶子:“嫂嫂,在這呢。”
陳墨萍上前,将手裡的東西遞給大夫,眼睛看着核桃慢條斯理的說着:“大夫,這可是從京裡出來的,頂好的藥,你且給用上,有傷口的位置别給留了疤。”
那大夫連拿都沒拿,嘴上嘀咕着,利落的給核桃纏上繃帶:“有這藥不早拿出來,現在草藥都敷上了,三日之後換藥再說吧,不然現在換藥,傷者可是要疼的要命。”
司嬌嬌緊接着就看見核桃掉淚來。
傷在自己身上,你也知道委屈了嗎?核桃。
司嬌嬌現在對核桃的感情很複雜。
核桃是親手殺死她的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但是她!核桃,是我司嬌嬌的人,是殺是罰都由她司嬌嬌說的算,由不得陳家人利用她對付自己。
司嬌嬌知道自己的性格,她不是心軟。
也不指望這些小事能讓核桃與陳君平離心,最重要的無非就是叫兩人有些小隔閡,這樣她便能抽身專心去求救。
司嬌嬌決定在加把火,她生氣的奪過陳墨萍手裡的藥,瞪向陳君平:“那幾瓶呢!陳君平!我不過與你晚來片刻,給核桃的藥去了哪裡!”
核桃從默默流淚,變成低聲抽泣。
司嬌嬌若是沒有死一次,核桃一哭,她肯定覺得核桃遭遇了什麼非人的待遇,定是要給她讨個公道。
現在,核桃的傷心是她造成的。
不過她羽翼未滿,這僅僅是剛剛開始。
“呀!”
陳墨萍小聲驚叫了一聲,慌張的捂住手,好像是司嬌嬌打了她一般。
不過這正和司嬌嬌的意,又是這種沾上便惡心的低級手段,她瞧都懶得瞧。
她對這個人這麼好,這陳墨萍往日也逮着一件小事去陳袁氏那裡告狀,什麼今日湯鹹了,明日菜淡了,變着法的折磨她。
陳墨萍記恨司嬌嬌,巧了,司嬌嬌也不想讓她過好日子,明日出去尋兩個厲害的納進院子。
核桃,陳墨萍,加兩個厲害的,鬧吧,鬧得越厲害她越開心。
最好将這個院子揚了,燒了才好。
往日當她是妹妹,真心換不來真心。
現在當她是把韭菜,看我不把你割個一遍又一遍才能出氣!
“萍萍。”
陳君平對司嬌嬌的質問毫不在意,先去牽起陳墨萍的手仔細端詳,手掌微微發紅,看不出有什麼事。
“嬌嬌,你是嫂嫂,這件事與萍萍有什麼關系,你怎麼可以亂傷無辜,向她道歉!”
陳君平前世不止一次維護陳墨萍,那是後自己蠢的就像是個王八蛋,還想着做嫂嫂的要體諒。
體諒個鬼!
司嬌嬌還沒說話,陳墨萍先是委屈上了,她瑟縮在那裡好不可憐:“表哥,不是嫂嫂的錯,是我沒有拿穩,惹得嫂嫂生氣了。”
這下好了,陳君平更是将人護到了身後,司嬌嬌也沒閑着,忙着用餘光去看核桃現在的表情。
成了!哭的更傷心了。
“嬌嬌,你往日在京城大小姐做派,如今嫁了人為何還是如此蠻橫無理,今日母親手受了傷,是我做主将藥留在了母親屋子裡,核桃臉上的傷這一瓶就夠了,你作為嫂嫂,則呢麼可以打人,快快向萍萍道歉,不能欺負她一個人無依無靠。”
啧,惡心!
司嬌嬌在心裡小聲念叨,嘴上卻不服輸,她已經死在這垃圾做派上一次了,這次她甯願折了!也不願忍受任何欺辱。
她的面子,她自己留。
“那又怎麼樣?”
司嬌嬌蠻橫上前,眼神在靠着的兩人身上細細打量:“怎麼,平郎,難道我這個娘子在你心中還沒有你這個表妹重要嗎?”
陳君平那張文绉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你怎如此龌龊!”嘴上雖是這麼說,卻也是拉遠了與陳墨萍的距離。
司嬌嬌以前就是鬧,也是私下與他鬧,從未在别人面前與他紅過臉。
難道她真的知道什麼了?
“好了,夫人,主君,我想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