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想要緻我死地,我便要将水攪渾,這樣我才能安穩等到兄長前來。”司嬌嬌靈機一動,脫口而出。
“本王直接賜你護衛兩名,這樣也不必麻煩。”
霍無極終于動了,他将比司嬌嬌臉盤還大的鍋直接仍在院中的水池裡:“你便回去吧,傍晚之前他們便到。”
也是。
司嬌嬌突然心中有些贊同,早知道這能行,也不必叫她出這些彎彎繞了。
“不行!”
司嬌嬌對着霍無極的背影喊了一聲,她已經和陳君平說了,要是不給他納妾,那同房的事不就到自己頭上了。
“為什麼不行?”
霍無極回身,雙眼有些淩厲:“勾欄院的女子本就生活困苦,若陳家真如你所說般不堪,同為女子,這虎狼窩你自己待還不夠嗎!何必要拖人下水!”
!!!
“王兄怎麼可以如此說我!”
司嬌嬌眼圈倏然紅了。
霍無極的話像是釘子,釘住了她的羞恥心。
她哭的可憐,上前理論,霍無極看着越來越近的人,沒有躲避,反而站在原地,任由人接近他。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怎麼能說這叫拖人下水,我既沒找良家婦,也沒去誘良家女,我自知陳家是虎狼窩,但是我自然也會找那八面玲珑的女子,我贖了她們的身,自是會負責到底!”
司嬌嬌說着越來越委屈,粉面桃花的臉越發的紅潤,玉珠大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也砸碎了春風的漣漪。
“爺!這小娘子哭起來倒是有趣。”
存安靠近,嘴上還說着,他家主子,不論是戰場上還是演武中,從來都是幹脆果斷,隻留結果。
若是對方是個女子,香軟嬌蠻的,倒是有些難為人了。
整個院子安靜無比,隻有司嬌嬌抽噎的聲音,一雙水汪的眼睛甚是委屈,霍無極收回眼神。
“你莫要哭,晚些帶你去便是。”
說完便出了院子回了前院,一旁的存安都瞪大了眼睛,這是誰啊!他跟着自家爺一路出了院子嘴上還在問:“爺,你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珠霜上前撫上司嬌嬌,用手帕為她擦去眼淚:“小姐的心是好的,霜兒永遠在小姐身邊。”
司嬌嬌回頭伏在珠霜肩頭:“隻有你了珠霜,你說我這事做的是不是太不好了......”
她當然知道,要是進了陳家,必須是手段頗多的花娘子,一般的女子進來,指不定會叫陳墨萍和陳袁氏如何磋磨。
所以,司嬌嬌沒有選上輩子被磋磨而死的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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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好了。”
霍無極出來的極快,他換了一身交領衣衫。
紅衫青底祥雲紋鑲邊,衣袖邊緣還有鴉青色的圖騰。
玄色的縧帶束腰,上挂白玉祥龍佩,站在院中身姿挺拔。
司嬌嬌好像到現在才看清霍無極的摸樣,畢竟前幾次,她除了着急忙慌的說話,就是在哭,哭的頭暈眼花的,更不敢看人了。
說實話,霍無極這人給他的印象有些粗糙。
不是在練兵,就是在操練,手拿一把長刀,叫人覺得他硬邦邦的,怎麼着都不是好說話的,再就是今日那一鍋飯食,吃的司嬌嬌更是心懸着。
不僅一拳能将她打沒氣了。
現在覺得她這一身肉,也不夠這人吃兩頓的。
直到霍無極走到她身前,司嬌嬌才覺得自己往日是不是對武将有太多的偏見。
“還不走。”
“走!”
司嬌嬌熟練的從珠霜手裡接過假胡子,自顧自的往臉上貼,霍無極一轉頭便看見這人的滑稽樣子。
他的臉上有了一絲不解,卻也沒問什麼,個人喜好罷了。
有些可愛。
存安站在霍無極身邊,眼睜睜的看着這人被風霜洗滌過的臉頰,有些些紅。
“這樣看我做甚!”
存安臉上帶着好奇: “爺,這件罩甲不是陛下……”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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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得月樓不同,勾欄雅舍的幾乎散布在東城,東城破亂,常有劫匪打家劫舍。
這些春樓一般都是彙聚在一塊,抱做一起生活。
“這裡吧。”
司嬌嬌轉了一圈,大約有五六家在一處,她準備去中間那家算是大的,尋那老鸨問問,挑兩個脾氣性格大一些的才好。
珠霜看着小姐的摸樣實在難為。
這渾身上下除了兩條假胡子,哪裡看都是姑娘家家的,珠霜回頭看看索性今日是跟了人出來,不然她不能叫家中小姐來這種地方。
“鸨媽媽,一間上好的廂房,院裡的姑娘都給小爺叫來!”
司嬌嬌甩開自己手上的綢扇,擡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