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嬌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霍無極的腰上,她看着這人手持銀刀,踱步向自己走來。
就是這樣。
這就是她的一點點私心。
霍無極走行腿直,腰筆挺不彎,一舉一動都很有規矩協調。
絲綢的料子格外順滑,雖然衣袖寬大,能從他走路的樣子看見那腰上的力量,韌韌的。
她最鐘意那個發帶,從發冠垂下來,在腰間晃動。
後背從脖頸處開始,這人的線條一路延伸直到下擺。
啧。
司嬌嬌看的直搖頭。
前些日子就覺得這人露着不對意,包的緊也不對意,就應該穿這樣的衣衫才好看。
挺野的。
司嬌嬌心裡偷着樂,嘴巴因為忍着笑意一直嘟着,臉頰深深的酒窩早就藏不住。
“嬌嬌兒,不許笑我。”
兵器離手,确實挺好笑的。
霍無極想着就與司嬌嬌一同笑了起來。
司連就在這時回來的,一窩蜂的官兵将船圍了個水洩不通,盤州的知州也抱着官帽跟在後面。
“下官拜見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盤州知州名尹喚城雲,早已四十有餘,此時他惶惶不安的跟在司連身後,希翼的望着霍無極。
“蠢貨。”
自打司連回來,總是跟在嬌嬌兒身旁,将自己隔開,霍無極本就一身怒氣沒處發洩。
“下官失職,下官知罪,還請王爺恕罪!”
霍無極長刀揚起重重落地:“蠢到連盤州的官船都被劫了去,你還有什麼臉面做一方父母官,不如以死謝罪,投胎去吧!”
尹城雲吓的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下意識的抱緊了司連的腿,他不喜旁人的接觸,司連皺着眉,彎腰将尹城雲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知州大人,王爺是在說玩笑話罷了,你是有罪還是戴罪立功,都有大源的律法說的算。”
“是是是、是是是......”
尹城雲瞟着霍無極的摸樣,一個勁的圍着司連轉。
“孬種。”
霍無極收起刀,嗤笑一聲:“你不憐惜因你疏忽,失去性命的百姓,倒是很在意本王的刀。”
尹城雲吓的冷汗直流,誰不知道霍無極從來不遵從什麼法度,他也不敢說話,生怕下一瞬這刀就落在自己脖子上了。
隻能矜矜業業的處理這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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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漸暗,圓月已經高懸。
尹城雲今日說什麼也要宴請。
從開始邀請霍無極被人無視,後又求助司将軍,最後尹城雲眼珠子一轉,瞄準備了司嬌嬌。
果真。
都來了。
“司小姐,這福元樓珍馐佳肴應有盡有,小姐勿要嫌棄便好。”尹城雲對這司嬌嬌的臉笑的都要開花了。
霍無極一把将他擠開,自己慢條斯理的坐在司嬌嬌左邊,司連站在右邊,回頭看向珠霜:“霜霜,坐下一同吃吧。”
尹城雲當然不會坐在霍無極身邊,他順勢站起坐到了司連的身側。
“聽聞小姐喜愛吃魚,盤州靠山臨海,魚肴制法多的很,不如小姐先嘗嘗盤州特有的香花球蜜煎,我盤州的夫人小姐,可都是喜愛的很。”
司嬌嬌剛想點點頭。
隻聽霍無極在身邊淡淡來了一句:“人都丢下海喂魚了,你還好意思說魚!”
“這......”
“這、這、”
司嬌嬌瞧着霍無極的摸樣,心中還是滿意,她的思緒飄飄然總是忍不住偷笑。
“就先來你說的嘗嘗,魚今日便不吃了,炙鴨兩隻,雪霞羹可有,出門久了便饞這些,其餘的大人看着上便好。”
司嬌嬌算是應了最後一句話,再有餘她也不再說,桌上除了尹城雲其餘人都安安靜靜。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尹城雲擦着頭上的汗回了福元樓。
“王。”
那人高居上位,金縷絲的屏風将人擋的嚴實,屏風後香爐袅袅,不知是不是安神香起了作用,尹城雲倒是安穩了些。
“安置好了?”
“是,都安置好了,隻是以後該如何?”
“既然他霍無極蠢的還要入京,那本王必然要給他一份驚喜。”
“可若是鎮南王去了司家......這......”
屏風後的人身形微動,随後傳來笑聲,那笑聲平靜卻又叫人覺得陰冷:“陳君平的訃告已經從你這裡走了吧,派人去信給皇妹,司家還是要從司嬌嬌下手。”
“畢竟,一家清心寡欲,循規蹈矩,隻有這一個……”
“重—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