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嬌左顧右盼,看見什麼都會被吸引,仔細算來,她也已經将近四年不曾快意玩耍過了。
“哥,竟然有糖人耶!”
“買!”
“這個也好.....”
司嬌嬌手裡拿着糖人,站在胭脂香囊的攤子上,霍無極此時眼疾手快将司連甩開:“買。”
“你有銀錢?”
司嬌嬌狐疑轉身,霍無極這一套衣衫都是自己的,她可沒有在身上帶銀子的習慣。
霍無極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被司連擠到後面。
跟着人潮溜達片刻,左右手就被塞得滿當當,過了拱橋,柳樹下恰好有石桌石凳,司嬌嬌趕緊坐下歇歇腳。
走不動了。
也吃不動了。
司連有許多話要和司嬌嬌說,隻是看着臉皮厚似城牆的霍無極,忍了又忍。
司嬌嬌将手裡還沒來的及吃的炸蘇葉遞給霍無極:“我想和阿兄說兩句話。”霍無極身形一頓,手結果油紙包,臉上若有若無的泛起幾分委屈。
看的司嬌嬌捂着嘴偷着樂。
“驿站隔音不好。”
霍無極說。
“那你應該聽見我已經拒絕阿兄了。”
霍無極張了張嘴,無話可說,不情不願的走到拱橋上,眼神還不斷的往下看。
“嬌嬌兒,你受苦了。”
司連坐在一旁,不過一句話就叫司嬌嬌紅了眼:“哥,你也辛苦了。”
司嬌嬌的信中隻是說在陳家吃了苦頭,她聽陳君平說阿兄時,以為是阿兄帶人趕來。
原來。
她的阿兄日夜兼程。
孤身一人前來。
陳君平來盤州赴任,手下一定是帶着人的,司嬌嬌無法想象自己阿兄是在多疲憊的狀況下,為她報仇。
鼻子一酸,司嬌嬌舉着手裡的吃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嬌嬌兒,好嬌嬌兒不哭,哥在。”
“都是我的錯,沒有看清陳君平是一個狼子野心的人,害的兄長家人為我奔波。”司嬌嬌伏在司連肩頭,鼻子酸的不行。
“阿兄不會叫他好過,一定會替嬌嬌兒出口惡氣。”司連安撫司嬌嬌的後背:“待我送你回京,便去沁縣叫那陳君平簽了那和離書。”
“隻是嬌嬌兒,那鎮南王......”
司嬌嬌這時才有些心虛:“那陳君平已經死了,就我想着哥與霍無極是好友,所以受欺負的時候就去找他幫忙。”
“什麼!”
司連沒有皺起,一雙清冷的眼眸盡顯嚴肅。
司嬌嬌手指杵到一塊,故作可憐:“阿兄,那陳君平家中的表妹就是他的妻子,他要夥同家裡人來殺我,沒辦法,我才出此下策,我是不是做錯了......”
看着妹妹的模樣,司連千言萬語無法宣之于口,隻能沉默低語:“哥的好嬌嬌,沒事了,家人都在。”
司連本以為霍無極是在譏諷他,沒成想确有此事,此時他知道,司家欠霍無極一個天大的恩情。
“隻是那鎮南王确實與我并無相交。”
“啊?”
“真不認識啊!”
——
霍無極看不得兄妹二人摟摟抱抱,他将目光移向橋下蜿蜒的小河,強迫自己去數那河中漂泊的河燈。
心裡酸酸的,手裡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吃。
“走吧。”
司嬌嬌站在台階下面,仰着頭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司連站在一旁俯首:“這次多謝王爺照顧我家嬌嬌,如此恩情,我司家承下了。”在船上的場面話可能承個小情。
但是現在,司連是真心相報。
“回京的路上,我家嬌嬌兒就勞煩王爺照顧了。”司連深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态。
他家嬌嬌現在也會想到事情的後果,會為自己,為家人去做打算,司連心疼,心疼剛剛出嫁不過一個多月的嬌嬌兒到底經曆了什麼。
嬌嬌為他這個阿兄考慮,司連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拒絕。
陳君平既然已死,他也害怕有人拿着故作文章,他要盡快安排好營中一切,早早回京去一家人為嬌嬌兒早做打算。
“大舅哥,這是我應該做的。”
一句話,又讓司連成功的黑了臉,他回頭故作用力在司嬌嬌額頭留下一個腦崩:“好好擦亮眼睛。”
“哥,知道了~~~”
司嬌嬌也不嫌疼,一個勁的貼在司連身上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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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的房間與官船上差不多,司嬌嬌整夜翻來覆去,不知道吃錯了什麼,吐了一夜。
星夜散去。
日上枝頭。
司嬌嬌面色蒼白的抱在被子縮成一團,珠霜從外面進來:“小姐,今日别食的太雜,喝點清粥順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