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極看她那副摸樣,驕傲中帶着些許可愛,思緒拉回今日清晨,司連那嫌棄的摸樣也不算什麼。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司連愛說那場面話,霍無極也不跟他客氣。
這不一早,與司連在東市時,這人又打官腔,說什麼恩情相報,霍無極也沒和他客氣,嬌嬌兒的喜好都問了個底朝天。
順便将司連拿手的烤肉都拔個清楚。
說吧,這種場面話以後多說些。
霍無極将手裡靠手的一把肉都給了司嬌嬌,見她倆吃的開心,他就開心。
“你說阿兄為什麼不問我核桃的事?”
滿天星辰點綴黑夜。
司嬌嬌胃口大開,說不理霍無極便不理,歪着頭與珠霜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大少爺已知變故,核桃既然不在小姐身邊,大抵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無非是兩種,核桃為了救小姐死了,或者,欺負小姐,被殺死了。
既然已死,問與不問又有什麼意義。
“也是。”
司嬌嬌咂摸着嘴:“也不知我阿兄回去的路上會不會這麼着急,希望他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寂靜的夜,火花灼燒,司嬌嬌伸出手烤火,順便還用餘光去看,看那霍無極有沒有烤好。
“霜霜,你說等我回家,父親母親,會怎麼樣說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安靜,司嬌嬌肚子裡滿足了,内心便有些空虛:“哥向來嘲笑我,從小帶着我調皮打鬧,這次倒是罕見的沒有說我。”
叫家人擔心,真是讓人惆怅啊。
“小姐,老爺夫人一定會以小姐為主,不會說什麼的。”珠霜的臉被火映照的有些發熱,她僵着身子往後躲了躲。
陳君平再怎麼樣也是朝廷命官,司嬌嬌想着這一定是一個麻煩,她手裡也沒什麼陳君平的證據,就隻能将重生回來的一切都告訴家人。
這事,最後還要家人為自己托底。
真是煩死了!
司嬌嬌越想越煩,也沒了胃口,就想靜靜的躺着,她一轉頭就看見珠霜腰間的香囊,一瞬間,之前的情緒全都不見,轉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驚訝。
“霜兒???”
司嬌嬌眼睛瞪得溜圓,下意識的用手去擋住自己驚愕大張的嘴,珠霜動了動,下意識的去捂腰上的香囊。
羞紅了臉。
“啊?”
司嬌嬌歪着頭,喳喳呼呼低頭不斷的瞧珠霜的摸樣,這個香囊不就是那日,她家阿兄在市集上買的嗎?
怎麼在珠霜手裡!
啊?
司嬌嬌腦海似乎是有跟線斷了,随後臉上驚愕變成驚喜,一個勁的用手肘去碰珠霜:“霜霜?是我想的嗎?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問題太多,珠霜都不知去回哪個。
霍無極似乎也被吸引,他坐直了身子,緩緩從司嬌嬌的身後探出頭來,兩個人絲毫沒有掩飾興緻,一臉的好奇。
“這......”
珠霜的母親是跟着自幼跟着老太君的,當初父親死後,母親一直沒有再嫁,而是一直留在相府。
她從小母親就告訴她。
她爹的死與相府沒有任何關系,而她慢慢的也成了老太君身邊最得力的人,說一聲親近,也是最不為過。
至于她和大少爺。
“去年老太君做主給我和母親自由身,是我自己選擇等他回來的。”
這個他是誰,珠霜珠霜不必說司嬌嬌也知道。
珠霜話少,隻是含糊其辭,糊弄眼前人是夠了,隻是回頭刮這司嬌嬌的鼻尖:“我願意等你哥回來,恰好你要出嫁,家中總是不能放心,我就去求了老太太,陪着你過來。”
“想着......”
珠霜輕輕撫摸司連送給她的香囊:“想着等你在沁縣站穩了腳跟,我便去找你哥,兩人一起回京去。”
司嬌嬌現在都傻眼了,就連霍無極将下巴搭在她肩上都沒有感覺到:“你怎麼不告訴我呀!霜霜......”
原來自己的沖動,當初害的是自己準阿嫂。
阿兄為自己報了仇,霜霜的屍骨卻在枯井當中,司嬌嬌現在呼吸都快窒息了,她無法想象上一世的阿兄到底有多難過。
就連珠霜現在聲音中的顫抖與歎息,她都全然聽不出。
司嬌嬌一直沉思,直到覺得右肩一沉,她恍惚回頭。
兩個人就差一點點就貼在一起。
司嬌嬌鬼使神差,動了動身子。
?
霍無極沒動,臉頰上又熱又軟了一瞬。
漆黑的眼眸近距離的看着司嬌嬌,一時之間隻有紊亂的呼吸,還有上下晃動的眼睛,緩緩的停在那嘴唇上。
“你—”
不是單單一人,司嬌嬌的視線往下瞧也看見了霍無極的嘴唇,本是夜深人靜,暧昧包圍。
霍無極都不自覺生出幾分緊張。
就聽司嬌嬌一句:“你下唇何時長出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