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珠霜伸手輕點司嬌嬌的眉間,拿她當個小孩子玩,手心裡的帕子拂過司嬌嬌的臉龐,落下柔軟的清香。
“好聞。”
司嬌嬌揚起頭,鼻尖跟着那手帕往前細細嗅聞,對着人挑眉眨眼調皮:“可是哥哥送給你的。”
珠霜沒說話,像是想起司連,羞着臉低下頭不去理那愛熱鬧的司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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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請下車。”
兩姐妹嬉笑打鬧,車簾外便響起小公公的聲音,珠霜扶着司嬌嬌下了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子:“一路安穩,多謝這位公公。”
司嬌嬌入宮,自然是走不了正門,她隻是親眷,每每要想去看她阿姐,怎麼也要半個時辰的腳程。
來回一遭回去就是紅腫的血泡,疼的她龇牙咧嘴,不過無妨,能見到阿姐她就歡喜。
每每阿姐都會在那裡等她,到時候便有轎攆可以坐了。
“今日路上怎麼沒有見到人。”
回頭看看,那宮門已經看不見,走了這麼長的路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許是有宮宴吧。”
珠霜也一臉茫然,她不能東張西望,隻是低頭說着心底猜測。
“或許吧,沒人看見,正好我們能走快些,省的被一些人看見,又傳我沒有儀态。”這麼長的路,慢悠悠的走,不知走到何年何月。
司嬌嬌現在想見阿姐的心早就飛了起來。
她回來之後,隐隐察覺到了一些問題,又怎麼也不知道是什麼問題。
重生一次,覺得自己已經聰明了一大截,又不确定那一截在哪處。
從小她就知道阿姐聰慧,問問不就知道啦。
“小姐,慢一些,小心沖撞。”
珠霜見司嬌嬌都要跑起來了,心高高懸着,生怕過一個門檻下一瞬便沖撞了宮中的貴人。
“沒事,再有一會兒就能到西宮了。”
況且,除了皇家,現在的司嬌嬌也不怕沖撞了誰。若是有宮宴,這宮裡金貴的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剛剛快樂不過瞬間。
一轉角,司嬌嬌便看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第一個念頭便是,做人不能太高興了去。
接着便要遭殃。
長盈公主。
就在對視的一刹那,司嬌嬌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頭小羔羊,被對面貪食的狼給盯住。
汗毛驚立,夏日裡都激起顫栗。
“參見公主殿下。”
司嬌嬌打了個哆嗦,聽着身後珠霜的話,也跟着反應,咬了一口舌尖,僵着身子往下行禮,噗通一聲跪在那石闆上。
“參見公主殿下。”
司嬌嬌垂着頭,急促的呼吸聲不絕于耳,她想控制,便頻頻憋氣。
“小妹,可是今日花絮漫天惹你不适,本宮聽着你呼吸聲重了些?”
長盈的話明明那麼柔軟,滿含關心。
司嬌嬌卻覺得有無數軟刀直往她身上捅,渾身不自在。
“我......阿......”
一聲姐姐。
司嬌嬌就算是咬掉舌頭,也再也叫不出了。
“快起來,起來叫姐姐瞧瞧你。”
又是一聲,莺鳥似的聲音,明明那麼清脆,司嬌嬌僵硬這擡起頭,看清楚了坐在轎攆上的長盈。
長盈是大源唯一的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女兒,身份尊貴,是司嬌嬌比不了的。
可......
以前她也笑眯眯的照顧自己,叫她小妹。
四目相對,司嬌嬌看着長盈那雙熟悉的眼睛,那張臉依舊豔麗,卻總是帶給她溫和的寵溺。
若是以花比人。
長盈一襲紅衫,像極了那紅山茶,妖冶和剛烈,熱情與野心。
看到紅衫,司嬌嬌下意識的去遮自己的裙擺,隻是那繁複華麗的袖口,往那膝前一放。
得了,還不如不遮。
“瞧瞧你,看上去阿姐還以為你遭了多大的罪呢,來人,快将嬌嬌兒扶起來。”
司嬌嬌腿早就軟了,兩個宮人上前扶起她,架着走到轎攆前,司嬌嬌勉強掐着自己的腿根,硬生生的擡頭去看着人。
臉頰一股涼意,餘光能看見那帶着紅蔻的手指摸在自己臉上。
陰冷潮濕,像吃人不吐骨頭的紅豔女鬼,瞬間就能掐着脖子吃了她!
司嬌嬌沒出息的上下吞咽,還拔舌根子呢,先護住小命吧。
長盈瞧着她,笑出聲來,柔弱無骨的手臂伏在身前,靠近司嬌嬌:“嬌嬌兒,雖說那陳君平是阿姐為你搭的姻緣,你永遠是阿姐的好妹妹,不用害怕,不必拘謹,阿姐隻是關心你,不過是個男人,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