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動靜越鬧越大,把其他親衛都吸引過來,三下五除二用多帶的麻繩把幾人綁了起來。
行刑時,那幾人還在叫嚣,說是任才良先動的手。
結果任才良二話不說罰了自己四十軍棍,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好!”
竹知雪在關鍵時刻輕巧側身,躲過大塊頭的撲撞,赢得場下一片歡呼聲。
她跟遛狗似地,站着不動,引他撲上來,然後在對方要碰上自己時憑借刁鑽的閃避身法躲過大塊頭一次次的進攻,把人耗費地氣喘籲籲。
反觀竹知雪,她尤似閑庭信步,從始至終都沒出一滴汗。
那大塊頭也沒想到人能滑溜到這個地步,相撲這麼些年,他還是頭回碰上能讓他瞎忙活半天硬是碰不到一片衣角的人,耳邊的噓聲将他刺激地愈來愈焦躁,出手也越來越沒章法。
竹知雪瞅準時機,在對方再一次撲上來時沒再退開,雙方距離一再拉近。
就在衆甲士認為竹知雪這回絕對躲不過去,輸定了的情況下,一旁的親衛卻依舊不慌不忙,仿佛隻是在觀看一場有了既定結局的戲。
隻見竹知雪輕笑一聲,迅速向後仰去,在他要碰上自己肩頭時腰背繃着勁,足尖發力,以一種幾乎平躺的角度旋身出去,再次躲開一擊。而那大塊頭卻因用力過猛,整個人撲下了台。
底下頓時鴉雀無聲。
“如何?還有沒有人想來試試?”竹知雪在台上補充道,“一起來也行。”
這回底下竄上來不少人,大多是出于好奇這傳聞中的竹将軍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前來請教的。
有人比刀劍,有人比騎射,有比射火弩的,還有幾個人一起來比肉搏的。
竹知雪無不迎戰,前面赢得不費吹灰之力,隻在最後被衆人圍攻之時爆發出十分一二,出手速度之快,将雙拳打出了四手的效果,旁人根本無法近身,還挨了不少拳腳。
到最後,在場的人不得不承認,皇帝安插進來的這位竹将軍是真有本事,甚至比他們之前跟過的将軍都要優秀,各方面都擅長,強悍得不像女人,更不像人。
不過這隻是出自平時疏于練習的普通士兵,以及那些隻會點花拳繡腿的少爺兵的想法。
不試不知道,一試吓一跳。
上台挑戰的人中間也有十二千軍及六參将中的幾人,但竹知雪卻覺得這幾人的水平着實一般,從她親衛底下随便抓個人出來和他們對打他們估計都打不過,實在是令人發愁。
真是白瞎了撥給火器營的豐厚财資,全喂了蠹蟲。
偏偏這群人還因為進了火器營而自命不凡。
半桶水的士兵上了戰場隻會比新兵上陣造成的傷亡更大,到時候戰場就是賭局,打仗會變得和賭博沒什麼區别。
她還當這火器營是什麼強兵利器集中之所,當初她被封龍韬将軍時旁邊的官員們反應這麼大。如今看來就是因為她的到來會削減給諸世家公子刷功績的道路和收受賄賂的途徑吧。
不知皇帝是不是因為了解火器營的境況才在西南起戰事時沒有動用火器營,還是因為在火器營插了不少自家人的世家大族阻撓決策。
不過此時戰事已平,鴉茶人在五年内估計都不會有什麼大動作。需要擔憂的反而是西北邊境,大梁與西戎積怨已久,高祖時一戰甚至直接導緻了西戎各部分裂。
聽聞西戎十八部落近來有結盟趨勢,恐怕會卷土重來。整頓火器營勢在必行。
她先在軍中立下三條規矩:
點卯無故遲來及缺席者,斬。
拒從上令不聽約束者,斬。
欺淩他人屢教不改者,斬。
底下聽到這話後再次炸開鍋,都覺得這條件苛刻:“斬?憑什麼?”
“簡直小題大做。”
但這些非議很快被壓了下去,擔任軍中千軍及參将的親衛下場鎮壓,僅一個眼神就震懾住了底下的人,讓這些少爺兵和刺頭們意識到有些話她能說出口就是真的能做到。
恐懼像一場瘟疫,很快傳遍軍中。
“當然,我不是這麼不通情理的人,不想遵守的,現在想退還來得及。”竹知雪在台上巡視一圈,緩緩開口,“火器營不同于其餘軍部,從來不在兵役範圍之内,隻以厚待留能人。隻要諸位想好了,來此簽字畫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