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聽說他們是去偷大熊貓了,還差點坐牢。”
“你放屁,明明是殉情未遂被抓回來了。”
冉離憂一臉無語,剛想開口澄清,教室門口又進來一個人。
賀嘉樹單手摟着她,邊往裡走邊趕人,“去去去,誰允許你們胡說八道了,就是去西藏爬了個山。”
“什麼山,珠穆朗瑪峰?”
“我看你像個馬蜂。”
“豹豹,可以再給我講一遍從成都一路追到阿裡,最後把貓貓帶回來的故事嗎?”
“可以的,寶子你繼續陰。”
旅行回來後,大家都感覺冉離憂像是變了一個人,又好像沒變,她還是她。
王小紅依舊一天到晚粘着她,張口閉口就是詭秘。冉離憂時常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又不好意思當面破壞氣氛,隻好把問題都攢着,有空的時候問賀嘉樹。
“混圈是什麼意思?”
“混社會,混的人。”
“吃谷呢?”
“吃五谷雜糧,吃大米。”
“我推是誰?”
“就是被你推下樓的人。”
此壞鼠就這樣添如亂。
另外,年級老大這個詞也早就被娛樂化了,現在更像是一種外号,時不時被人拉出來當梗玩一下。
有次體育課,冉離憂跟王小紅在體育館打羽毛球,隔壁是籃球場,他們班的男生正好在和别的班打友誼賽。
程普大老遠看到她,用他那梁山好漢般自帶擴音效果的聲音,很高興地喊了一句:“大嫂!!!”
整個場館都回蕩着這句話。
冉離憂用手接過飛來的羽毛球,淡定道:“哎。”
不遠處,有個同學問坐在長凳上休息的賀嘉樹:“哥,你臉怎麼有點紅紅的。”
“……比分被追平,紅溫了。”
尚冰彥在一旁樂死了,邊笑邊道:“啊啊啊,寶寶你好萌,寶寶你是一塊草莓小蛋糕。”
賀嘉樹:更紅了。
周六的傍晚,冉離憂寫完了今天份的作業,在房間給白卉打電話。
電話還是打不通,但可以留言了。
“……照顧好自己,媽媽,我這邊一切都好。”
冉離憂挂了電話,望着漆黑的手機屏幕,上面倒映着自己平靜的臉。
她離開後,自己的日常起居好像也沒有太大變化,白卉教會她的最寶貴的東西,是生活上的獨立。
現在,她逐漸接受了過去那個不完美的自己,實現人格上的獨立,朝着更好的自己奔去,或許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沉寂的手機忽然再次亮起,來電顯示,賀嘉樹。
接通後,仍舊是那個清澈而爽朗的聲音,宛如夏夜的一陣晚風。
“你看看你樓下呢。”
冉離憂來到陽台,發現賀嘉樹又騎着他那輛破車,還舉着一個很招笑的定制手幅,上面寫着“想你的風還是吹到了羚城”。
冉離憂:“……你看我揍不揍你呢。”
賀嘉樹兌現了讓她坐在後座帶她兜風的約定。
上車前,他給她戴上頭盔,問道:“你數學周測考了多少分?”
“一百四十三。”
“……下次一定考過你。”賀嘉樹扶着車把手小聲道。
“呵呵,那你試試。”
機車在寬闊的大道上平穩行駛,最終停在了海邊。
兩人一起看過山,看過海,看過日出,看過星空。
現在是在相遇的城市看最美的夕陽。
落日熔金,貫穿浮雲,呈現出火燒雲的景象,橘色,粉色,藍色……絢爛的色彩相互交織,天地包裹在蕩漾餘晖中。
賀嘉樹靠着欄杆坦白道:“其實,我之前一直不敢向人表白。”
因為家庭的緣故,以及母親的告誡,他對想象中的愛情關系一直有些抵觸。
“但現在我明白了,如果喜歡一個人到一定程度,表白會變成一件自動程序,就像每天說的早安晚安。”
他笑着看向冉離憂,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但她覺得這樣也很好看。
“早安,冉離憂。晚安。冉離憂。我喜歡你,冉離憂。”
在聽到那四個字的時候,心髒還是會微微悸動,宛如蝴蝶落于山川,愛龐大但無言。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道理?我會一直說下去的。”
冉離憂笑了笑,在缱绻的微風中握住他的手。
“嗯,我也喜歡你。”
早安,賀嘉樹。晚安。賀嘉樹。我喜歡你,賀嘉樹。
以後也會繼續說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