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路出現了一個她最熟悉不過的身影,顧晏舟,她的兄長,酸澀湧上心頭,淚水盈眶。
“如歌低頭——”
顧晏舟一箭射中正準備撲向顧如歌的那隻老虎,疼痛使它停下蜷縮在地。
随後,周洵與周澈從不同的方向現身,全都将目光聚焦在那隻老虎身上。
顧晏舟及時攔下顧如歌的馬。
“兄長……我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沒命了……”
“沒事了,沒事了,我先讓人送你回去,待兄長收拾了這畜生再回去找你。”
“好……”
這邊顧晏舟安頓好顧如歌,便立即驅馬走向周洵。
“如歌怎樣了?”
“肩上有傷,不是這畜生弄的。”
顧晏舟神色悲痛,目光死死咬在那老虎身上,那老虎已經站了起來,惡狠狠的望向圍着自己的人。
“既然二位不願動手,那便别怪本王先下手為強了。”
周澈舉着弓,瞄準那隻虎,第一箭射歪了,落在老虎腳邊,第二箭擦傷了老虎,也激怒了老虎,顧晏舟見不得周澈這麼故意折磨,立即抽出短劍,下馬殺向老虎。
“小心——”
即便是身負重傷,這樣的野獸也擁有着按難以估量的力量,若不是周洵的提醒,顧晏舟當即就被掀翻在地了。
“腹部是它們一貫的弱點,它後腿不便落地,一定受過傷——”
此時顧晏舟被壓在地上,話自然是說給周洵與周澈聽的,周洵倒是沒有絲毫猶豫的便朝那老虎的後腿砍去,可惜被逃脫了,此時馬上的周澈一箭射來,可惜箭射偏了,要不是周洵揚劍一擋,此時顧晏舟已經中箭了。
“周澈——”
周洵握緊拳頭,望向顯然刻意為之的周澈,巴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本王失誤了,都怪那畜生。”
周澈笑意收斂,立即再次搭弓,周洵睜大雙眼,不可置信。
“吼——”
周洵身後傳來老虎最後一聲哀嚎,那巨獸就倒在自己身後一丈之外,顧晏舟的短箭正插在它的脖頸處,虎血噴濺了他一身,周澈射的箭落在老虎身邊。
“哎呀,又射偏了,可惜了……”
周澈調轉馬頭返回營地,這最大的獵物都已經被捕殺了,已經沒有意義再待在圍場了。
營地内一片慌亂,先是受傷的顧如歌被人送了回來,後又傳來消息說老虎被人獵殺了。
獵殺老虎的人已經跑去看自己的妹妹了。
“兄長我真的沒事了……”
顧如歌無奈的看向急着找秋稚求助的顧晏舟。
“真的?”
“是的郎君,醫官說,那支箭進得并不深,傷口看起來可怖隻是因為娘子中箭後還一直騎了這麼久的快馬,但幸好有郎君及時趕到救了娘子。”
秋稚真的生平第一次讨厭說話,還是重複的說這麼長的話。
“要是讓爹爹和阿娘知道了要罵死我,早知道我就該第一時間去找你。”
“好了兄長,整個營地都在說你是殺虎的英雄,我很高興,你快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吧,身上還有血呢。”
顧晏舟低頭看了看自己,确實如此。
“那我就先去收拾收拾自己。”
顧如歌點點頭,顧晏舟不舍地離去,秋稚也跟着出去取藥。
“如歌……”
站在旁的姜令宜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了,看了看顧如歌的傷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早在顧如歌查看完傷勢後,姜令宜就來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匆匆趕來的顧晏舟搶了先。
“早知道我就陪你去了……”
“好了令宜,哪有那麼多早知道,就算你當時陪我去了,她一心想着傷我,你也改變不了什麼,不必憂心了,快些回去準備晚宴吧,皇後娘娘已經處置過她了,這就夠了。”
“如歌沒你怎麼就這麼不在乎自己啊,我都替你委屈,她都這樣傷害你了,難道你就不想親自處罰她嗎?難道她剃發修行,青燈古佛為伴就夠解你心頭的恨嗎?”
顧如歌看着姜令宜有些頭疼,可畢竟她的話也沒錯。
“令宜,我當然狠她,可是如果當恨她這件事情無時無刻都在左右着我的話,那我也就不是我了,我越是激烈的去報複她,隻會讓她認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令宜她已經與我無關了,那我也就不該被自己對她的恨所束縛。”
姜令宜眉目松動,神色漸漸緩和。
“如歌,對不起,方才是我激進了,我先回去了……”
人終于都走了之後,顧如歌得以喘息,合上眼,聽外面的喧鬧。
“喀哒——”
是碗放在桌上的聲音,顧如歌以為秋稚回來了,睜眼卻看見滿臉擔憂的周洵。
“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正好遇到秋稚來送藥,我就幫她送進來了。”
“藥給我吧。”
顧如歌伸出自己沒有受傷的手接過周洵遞來的碗。
“勺子拿走。”
周洵照做,随後顧如歌仰頭将那碗藥一飲而盡,碗放下時,臉都皺作了一團。
“好苦啊……”
周洵一手接過碗,一手将裝着蜜餞的碟子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