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響了，沈慕章還以為是白嘉祈催他回去，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自己的弟弟，沈自珍。

怎麼會這樣？！弟弟因腺體先天發育問題導緻不會說話，所以沈慕章即使有弟弟的聯系方式二人也沒有通話過，最多是用微信的視頻通話。

這是誰打來的？難道小珍出事了？！

沈慕章立刻接起來：“喂，你是誰？我弟弟呢？！”

那邊低聲笑了一會兒，沈慕章聽這聲音有些熟悉，他的心一下子揪起來，這人該不會是……

“好久不見啊章章，想爸爸了嗎？”

電話那邊親昵的聲音就像是惡魔低語，沈慕章聽完如臨深淵，這是五年前籠罩他的陰霾，現在再次追趕到他的身邊。

沈慕章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沈、霄。”

挂了電話的沈慕章一刻也不敢耽誤趕到了自己的公寓，他進門時，沈霄正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看到一些合心意的飾品就随手拿起

來往自己身上戴，還時不時和沙發上正襟危坐地十七歲少年聊天，也不管對方聽沒聽見。

“你們兩個沒良心東西，老子辛辛苦苦給你們生下來，現在你們過得好了都不知道孝敬孝敬你們親爹，還有你哥那個遭雷劈的居然買了這麼好的房子……”

少年眼中滿是恨意，沈霄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極大程度的刺激着他的神經，他死死盯着沈霄的背影，腦海中不斷上演着自己從背後掐死沈霄的場景，就在他不受控制即将起身實行的時候 。

沈慕章幾乎是沖進來的，他把弟弟從上到下地檢查了一遍，溫聲安撫：“小珍，沒事的，哥哥來了。”

“你喊你弟弟什麼？小真？我還小假呢，哈哈哈哈……你給他改的名字？”聽見他說的話，沈霄以為自己聽錯了，用缺了三根指頭的手指着他倆瘋笑。

“跟你沒關系！”沈慕章拍開沈霄的手，擋在弟弟面前 。

“有關系！我是你爸！親爸！我生的你！血濃于水！他叫沈餘，多餘的餘！”

“他叫沈自珍！”沈慕章的音量蓋過了瘋瘋癫癫的沈霄，态度堅定：“他是我的弟弟，我們倆和你這個瘋子沒關系。”

沈霄弓着腰，伸着頭，兩隻胳膊無力地垂下，他用渾濁的眼睛盯着沈慕章：“以為這樣就能甩掉我嗎，不可能，你們誰都甩不開我。”

沈慕章也不和他廢話：“你要多少錢？”

“二十萬！我要二十萬！”

“可以。”

見沈慕章這麼痛快答應，沈霄先是一愣，後又貪婪地笑笑：“沒想到你現在這麼有錢啊，那我要五十萬。”

沈慕章冷冷地看着他：“我也沒想到你還活着，我以為你早被追債的打死了，二十萬，多了一分沒有。”

沈霄好像并不在意沈慕章的惡言，他隻在乎沈慕章為什麼不給他錢：“那我就去他學校鬧！去你公司鬧！”

“随便，我要是沒了工作，别說二十萬，二十塊錢都沒有！”

沈慕章一步步逼近他：“你自己掂量着辦。”

聽到這裡沈霄清醒過來，他煩躁地抓抓腦袋，神經性的撐起一個笑臉：“錢什麼時候給我轉過來！”

“這個月之内。”沈慕章給他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你趕我？我憑什麼走，我要住這裡！”沈霄撒潑一般在地上躺着打滾，面子裡子他才不在乎。

沈自珍見狀氣得要上前把他拉起來，沈慕章攔住自己的弟弟，輕飄飄地對地上發瘋的人說了一句。

“你在這裡耽擱一分鐘你的錢就少一萬”。

馬上沈霄一骨碌爬起來，他走之前又把值錢的飾品往兜裡塞了不少，桌子上的水果也拿，然後惡狠狠對沈慕章罵道：“你一定不得好死！”

對于這樣的詛咒，沈慕章聽多了，心裡早就麻木不在乎，過了一會兒，他拍拍弟弟的肩膀，問道：“餓不餓，哥給你點外賣？”

沈自珍低下頭，打了個手語：對不起。

沈慕章揉了揉他的頭：“這跟你有什麼關系，不是你的錯。”

沈自珍着急地比劃：哥，是我沒注意被他跟蹤了，怎麼辦，他現在知道了咱們家在哪兒！

“腿長他自己身上有什麼辦法，發現就發現呗，我住酒店比住家頻繁，你住校，就周末才回來，再說了這小區安保挺好的，咱家住二十樓，門鎖也隻錄了咱們兩個的指紋，沒事，别怕啊。”

沈自珍聽完徹底忍不住了，邊哭邊比劃：哥為什麼他這麼陰魂不散啊！為什麼我們剛過上好日子他又找上門了！他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們！哥我恨他！我恨他！我要去殺了他！

“瞎說什麼呢！”

沈慕章攬過沈自珍，心裡也不好受，等他情緒不那麼激動了，才緩緩道：“你還殺上人了，一天天厲害的不得了，哥也恨他，但是不能因為一個沈霄咱哥倆的一輩子也搭進去，這太虧了，這事兒哥心裡有數，能解決，放心。”

五年前，沈霄欠了一百萬就跑了，父債子償天經地義，讨債的自然就把賬算在了沈慕章和沈自珍頭上，再後來就是趙望遠幫忙把錢還上，沈慕章帶着弟弟來到了A市，五年來，沈霄杳無音信，沈慕章隻當他是死了，沒想到，真的會有一天沈霄上門要錢。

沈自珍認真比劃：我是未成年，就算殺了他我也……